钱穆致徐复观信札(精) 在线下载 pdf mobi 2025 epub 电子版

本书收录了湖北省博物馆藏钱穆致徐复观私人信札108通，其中 大部分为 公开。这批信札的写作时间主要集中在1948—1957这十年间，话题则涉及新亚书院早期的日常运作特别是新亚书院 分校的筹建，《民主评论》的经费筹措和编辑出版，学术问题的交流切磋，以及钱穆与胡美琦从相识相知到结为夫妇所经历的风波等。

一九四八年

（一通）

一九五一年

（四通）

一九五二年

（二十三通）

一九五三年

（十二通）

一九五四年

（十七通）

一九五五年

（二十一通）

一九五六年

（十一通）

一九五七年

（十七通）

编後记

出版後记

钱婉约，钱穆孙女，北京语言大学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历史文化及中外文化交流史，中日文学文化比较及日本中国学（汉学）。主要著作有《内藤湖南研究》、《从汉学到中国学——近代日本的中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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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钱穆致徐复观信札》收录了湖北省博物馆藏钱穆致徐复观私人信札106通，其中绝大部分为首次公开。这批信札的写作时间主要集中在1948—1957这十年间，话题则涉及新亚书院早期的日常运作，特别是新亚书院台湾分校的筹建，《民主评论》的经费筹措和编辑出版，学术问题的交流切磋，以及钱穆与胡美琦从相识相知到结为夫妇所经历的风波等。此次出版，为106通信札的全文整理，并择选数十通信札、信封原件彩色印刷，兼可欣赏钱穆先生书法之美。

• 作者：malingcat 发布时间：2023-01-18 21:49:15

  无前言，无跋语，想来也真是没法介绍。史料价值颇大，推荐。

• 作者：朱颐钊 发布时间：2020-12-21 16:23:41

  月初在苏州拜谒钱先生墓时，钱门后人提起这本书，于是买了一本来看。纸张印刷很好，有一半的信函都附了彩印件，卖得就很贵了。比较有价值的有四点：第一，钱先生1952年一度有机会要在台中办学，在本书所收信函里谈了颇多设想，如「完全照宋明书院规模」「反对现行教育制度」云云，是当对彼时香港新亚书院亦深有不满。不过因政府未允加之次年受伤，乃付诸东流。有关意思在《师友杂忆》中仅一笔带过，故本书所录甚要。第二，私下谈话比公开的讲话或出版吐露了更多真意，如对居住台北甚为反感，因地近中枢，自有诸般烦恼，又如批评胡适「一生不讲西方精微处，专意呵斥本国粗浅处，影响之坏，贻害匪浅」。第三，对其本人著作多有阐发，可资参照。第四，谈夫人称呼从「胡小姐」到「美琦」。可惜止于1957年，对嗣后有关宣言的纷争未能提供更多证据。

• 作者：Aaron 发布时间：2022-06-25 15:34:06

  微生物与我们的生命息息相关，但我们对于它们真的了解吗？就像前面提到的这种说法，到底是经过科学验证的，还是耸人听闻呢？关于微生物的前世今生，它们与人类相伴相生的悠久历史，以及微生物对人类是有益还是有害，等等内容都是我们急需了解的知识。那么打开这一本《太喜欢微生物了！》，走进关于微生物的科普世界吧。

• 作者：随衣 发布时间：2021-12-17 11:02:08

  “人心不得有所系”，读此书时自己有许多意思，只是泛泛看过了。

• 作者：南星客 发布时间：2020-12-04 14:40:37

  年底再拼一下

• 作者：粉红色的后果 发布时间：2021-12-25 16:13:55

  钱穆说自己的回忆只是六十年苍凉。论学夹杂在琐事的缝隙里，更多与徐复观谈的是新亚内部人事斗争的折磨，筹措经费的不易，两人奋力支持《民主评论》，须小心侍奉当权者以获得些许嗟来之食，无疑是屈辱。最大的悲剧是当新亚走上一个轨道之后，早已不是旧日的理想，徒增一现代教育学术机构罢了。无奈自嘲读儒家书不能在今日社会做事。用法家精神断然处置则绝非儒者本愿。满纸可见的是抱怨杂事缠身，存货出清，修改旧稿无力，读书未及时下笔，余淡淡影像。而老来偶读书“种种想法自心底涌出”，积见不得抉出是何等痛心。比较讶异，钱穆的宗主是阳明，向事上磨练，只得放弃学问，才以朱子补偏。固然痛骂胡适为庸妄巨子，只剩坏影响，还不向西方精微处学，但依旧支持签名胡适竞选副首。恐书生误国，更欲书生报国。以实学引学风，不做文字口头宣传，拒署宣言。

• 【转】任剑涛：文化卫道与政治抉择——以徐复观、钱穆为例的讨论

  作者：哲夫成城 发布时间：2023-01-02 09:04:40

  【作者简介】任剑涛，清华大学政治学系教授。目前主要从事政治哲学、中西政治思想、中国政治的研究。出版个人专著和文集十几部，著有《中国现代思想脉络中的自由主义》（2004年）、《伦理政治研究：从早期儒学视角的理论透视》（2008年）、《建国之惑：留学精英与现代政治的误解》（2012年）、《拜谒诸神：西方政治理论与方法寻踪》（2014年）、《複調儒學：從古典解釋到現代性探究》（2013年）、《公共的政治哲学》（2016年）、《当经成为经典：现代儒学的型变》（2018年）等。

  

  

  

  

  

  

  

  

• 钱婉约整理：《钱穆致徐复观信札》读书笔记

  作者：诚明 发布时间：2021-08-26 19:29:26

  按：信札主要讨论《民主评论》维系、新亚创办及运转、治学与教学等问题，这里抄录其论学部分，主要牵涉为学门径、对时下学风的批评，以及对具体学术问题的看法，依时间或页码先后排列，而不依主题整理。

  一九五二年

  兄能埋头书册，盼能继续在学术上多有发表，政论文字究竟只顾当前，抑且易滋外面误会，不如专就纯学术性者多所努力，收效更宏也。【16】

  一九五三年

  弟今年与兄相处，才深感兄之可爱。据弟旁窥，兄心地似较去岁落实，一意闭户读书，自然言谈之间，精光日露，足证学问真贵从本原心地上用力，窃愿以此自勉，亦以此更勉兄之日进无疆。此事成败，亦不应太著急，自尽我心而止。此种态度，决非消极，欲求远到，实该从此等处自己用心。【21】

  “将来中国出路，必然要发扬旧根抵，再加西方化，此事断无可疑。”批评胡适治学，“一生不讲西方精微处，专意呵斥本国粗浅处”，并认为其将来盖棺定论“当远不如章太炎、梁任公”。批评胡适不懂禅宗，不能分辨宋明、先秦儒之异，【40】《国史大纲》论王安石、司马光新旧党争，亦从未有出主入奴、门户党伐之见，强调对学术异同平心而论，不该以偏锋肆其轻呵，并批评戴震。【41】“吾兄有意在中国文化上追求，此断然是时代需要，盼勿为一时风尚摇惑。惟四十以后人做学问方法应与四十以前人不同，因精力究不如四十以前，不得不看准路向，一意专精，切忌泛滥。弟意兄应善用所长，善尽所能，一面从日文进窥西方，一面在本国儒学中，只一意孔孟《易》《庸》、程朱陆王几个重要点钻研。以兄之锐入，不到五年，必可有一把柄在手，所争者在志趋正，立定后不摇惑，潜心赴之，他无奇巧也。”【41】

  与徐复观论张居正，“弟觉辨张江陵一文，头绪已太繁，不专指张江陵而已，牵涉到自秦以下整部宰相制度之实质。弟之答辨则只就张江陵一人悄悄说了几句话，其他略而不论了。若尊文再添入明史的问题，实与文章体裁不相合，似宜另一题为之。”【58】抄袭问题，钱穆指出古今人学养不同，郭象、王鸿绪、戴震等皆学者，彼之所剽窃亦自有分寸。最后就文中商榷徐文中“姨太太”数语。【58】

  一九五四年

  “弟《宋明理学概述》已完稿，惟此等著作最好能留手边一年，随时有所增删，庶不致有大谬误。弟自《国史大纲》以后，诸书皆随成随印，印出后极难再改，因心绪已不属也。世乱如此，欲求著述精密，追踪古人，良为不易。先布两篇，承友好推许，极自慙疚。著述当俟百年论定，朋友相识，不免宽假，随心指摘，亦多夹私见，皆不足凭。为著述事，非冥心独运，置一时毁誉于度外，不能有深味也。”【63】

  《宋明学概论》已脱稿，最近正在从头校读一遍，对朱子一节又增入数百字，较之《民评》刊出者，更有明白扼要之阐述。蓋自己校读自己文章，眼光思路亦可比撰写时较为客观，遇必须点明处而撰写时急于写下，而跳过未落笔处，可以随时加入，此实一极重要工作也。（弟自谓所补数百字有画龙点睛之妙，朱学条理经弟几篇文发挥，大致已得头脑，此实为近代学术史上一大贡献。以兄常过推许，故直率相告耳。）【64】

  “宋允君两文亦过目。……第二篇评胡先生论学关系实不小，态度亦无浮薄尖刻、俏皮刁酸种种之时代病。弟意提倡批评风气，此时甚不易，因大家都是讲空话，实际上则并无可批评。”又指出徐复观“兄于政论肆所欲言，而于学术讨论，似太持重。”信末提及《论语新解》【74】

  “评史与论时事不同，论时事可引史，论史可针且时事，然各有主脑，不宜相混。宋儒如苏东坡，论史往往影射时事，借题发挥，此乃一种策论体，在当时已不为上乘，乃史家所不取。司马温公、欧阳文忠公论时事皆极剴切详明，而论史则专在客观方面就史论史，不根据自身时代发议，故《新唐书》各志及《通鉴》皆为治史者重视。一是史学，一是政论，此两者绝不同。”又谈及《论语》的工作，以及曾欲编《古文辞類纂》作国文教材。【78】

  答复对《庄老通辨自序》的驳难，“考据之学一如义理，可以历久争论，并不是有了证据，即得成定论也。”【81】

  与徐复观讨论禅宗和中国近代史。表彰李定一的书，笔名武波虽为左派，“观点不足取，然亦佳著。”学术思想举自己的《近三百年学术史》，政治方面《国史大纲》“虽语焉不详，然纲宗已举。”经济方面未见佳作。“弟意教此课，最好能在晚清以来一辈士大夫观念上之逐步转变与对内对外一切改革之逐步推进，而终未有所成就，事态罗陈，内理亦显。”此曾从未有人注意用心过（皆未入细）【84】郭定一近代史仅广罗材料，终少一语破的之处，较之李君书实为逊色。民国以后认为李剑农《近三十年史》可看。钱先生指出，“教此课太求详密，须扼要陈述数大端，如洪杨，如雅片战争，如拳乱，如戊戌政变，如辛亥革命，如洪宪称帝，如五四运动，如北伐，如抗日，如赤化，只把握此诸要点透切发挥，政制、学术、思想、经济种种都因便论述，不宜各各分章，转嫌乏味。听者必易接受，其他暂可从略。大凡教一课，必须连教几年，始能逐一涉及。总之，能以读书方法教书，无不

  成

  ；因于要教书而读书，则无不

  败

  。”【85】

  《孔子与春秋》，“自问对古今文问题更有持平之见地，年事稍多，心气渐平实，所见更深入”，不过生活太忙，沉不下心，不能精心结撰。《论语要略》有胜于《论语新解》，用白话文不能出色，年轻时精神专注等。【86】

  病中作文驳胡适禅学，《政学私言》亦在病中作，并感到为新亚耗精太多，极欲摆脱。【92】关禅宗者能写一文更佳，“惟此等学术文字，最好不全从反面攻击人，下手须能自有创闢，在正面有发见为更妙。質之高见，定谓然也。”【95】

  《神会与坛经》一文，批评胡适以“自由捏造”定案，“真所谓既妄且愚，而居然为一时之钜子。若使归熙甫复生，恐当叹其妄庸更胜于彼前所叹也。并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此亦一时学术界之羞耻事矣。”【96】近思政治全属行动，决非空论所能成事。盼兄多移精学术论著，毋多浪费笔墨于政论，所系实大，非仅私所盼祷也。【97】

  “《学弊》一文，病中偶然构思，窃谓有大议理，俟病复再草出。然即今追溯，已非当时意境。有些文章，最好意到即书，稍纵便逝去矣。然积久出之，则义理深厚，少偏激放荡，而感人之力微弱。得失相乘，甚难判其孰佳孰恶也。论学论政，故可分途，然生心害政，其理仍一，此处不知尊意为何？”【98】

  《民评》百期特大号刚伯论西方政制，钱先生对其行文遣词有所批评，认为“未脱时下恶习。”在他看来，[“不学诗，无以言”，“温柔敦厚，诗教也”。将来反颓风，开正途，不仅当正学术，尤当端文风。] 又评济之文章，回忆吴其昌《金文历朔疏证》，“惟陈寅恪能见其弊，而陈君沉藏不肯轻道人短长，因此与董君同事如此之久，而终无一言相贵，则安贵有贤师友矣！所谓老马识途，贵在告人此路不通，则省却许多闲气力。胡氏之害在意见，傅氏之害则在途辙，别有一种假癡聋人，亦不得辞后世之咎耳。”【99】

  强调志愿在教育与学术。【102】“若举国不学，试问何术建国？故尤愿毕吾余年，专在学术上尽力。”劝徐复观一意此途，“吾辈既读几本中国书，更须在此几本中国书上努力，此乃天命所系，责无旁贷。”【103】

  检讨《王守仁》中讲南镇问答，“轻疑古人，妄发傲见。”幸而《宋明理学概述》和《中国思想史》未将此妄见写入。【104】

  “犹忆平日相聚谈及政治所由，与兄相左者不出两端：一则弟存心为旧历史辩护，二则弟常不以将来政治出路专以模仿西方现成格套为可能。”钱先生又谈及本文仍不脱为古人辩诬，谈及作文感受，“无论作文做事，均须心中一无所有，空荡荡地，乃能见精采。【108】

  “大抵今日欲转移人心，论政不如论学；如论政，则论人不如论事；若论人，则鼓舞悲悯，更胜于挖苦讥讽。因世风既薄，人心日污，非此终不足以转移，而途增乖戾反覆，危言行逊，不得不爾。弟前纸深赏兄平日文字之刻深锐厉，然尽言之难，自古为戒。快于读者，抑乃非言者之福；快于一时，亦非可期日久之效。”【109】

  “弟忧患余生，饱经苦痛，回忆全是苍凉一片。六十之年，惟是六十年苍凉而已。至于志业所就，亦仅仅写得几本书。而方今士不悦学，真能读者殊不多。若朋辈过为揄扬，窃恐专为不知者诟厲。故弟于今年六十，实一无好情怀，非过为矫情也。”又写道，“至于学术是非，本不可以笔舌争，只有淡然付之，数十年后，求来者徐定之。”【110】

  拟写《周公在中国文化史上之地位》，与《从中国社会看中国文化》相补足。强调《中国哲学中之鬼神观》，“此题极新颖，其实为治中国哲学者所必知。”又以《孔子与春秋》为最近称心之作，亦可与想作之《周公》相足。【124】

  冯友兰《新理学》初稿，指出应增“闢鬼神”一题，并认为书中关于程朱心性论太少发挥。冯后增入鬼神章，但心性方面见解不同。钱指出其论鬼神未触及问题真痛痒处，《灵魂与心》，以及在新亚讲中国思想史中之鬼神观。【125】

  1955年

  写作《史学研究法》的想法，认为“梁书太粗，不深入，实未能指示后学以途径也。”【128】

  教育精神本难与众共喻，同事问真志同道合者，实亦惟君毅一人而已。【133】

  就徐复观以“好恶”释“仁”撰文讨论，牵涉仍是“朱陆异同”，《心与性情与好恶》。【136】《中国思想史》《中国思想讲话》批驳柏拉图、黑格尔、马克思等，钱先生似乎颇重视。【137】对带动员的批驳。对宋儒“理”字有些认为不妥当。【137】徐复观《象山学述》，提示此等问题须湛心涵泳久而有见识与长进，最好能不写文字，存蓄渐久，再看有无新见。批评学风【138】

  学人生活，社会不注意，全要自己挣扎，而外面仍不相谅。在近代中国社会要潜心做学问，洵是一大难事。【139】

  再论《心与性情与好恶》，钱认为“好恶”字与“欲”字仍有不同。【141】对徐斥夫已氏为文化汉奸过分，徒伤感情，徒增意气。“学术思想只能从同气相求、同声相应中，求逐步充实而光辉。不同气、不同声，则道不同不相为谋。”【141】认为牟宗三在《人生》各期文好极，“甚喜读其如此文字，但亦恐了其深旨者不能多”【142】

  “弟意今日讲宋学，最好能避免‘教主气’，此意在《概述》315页述及。弟因不喜教主气，因此亦不喜‘门户传统’。”《阳明学概述》早申此旨。【144-5】民主问题，“弟自问弟之讲学，乃颇喜民主精神者，然弟终不敢正面提出此语。好像从前人不民主，到我们走进了新时代，总发挥此精神。弟深觉此刻学弊在此，弟深不愿再推波助澜。”提倡“博学好古”。【145】徐复观驳殷海光一事，“弟意最好省去此等闲争论，只求在自己一面更深入、更广大，别人的暂置不理，静待第三者来批判。我们必信‘社会自有公论’一真理，然后总能安身立命。若果信得此一真理，则真可百世以俟而不惑，又何必急待争辨乎？苟从反面说，则真有索解不得之苦。弟在此教书，亦深感其苦。学生笔记总怕看，看了便减少上堂兴趣，因所讲深处，学生总不领会，便上堂有索然扫兴之心情，只有少看学生笔记，反而觉得自己讲得有精采。同样道理，对别人意见与我相异，亦只有置之一旁，不问不闻。此非深闭固拒，能多看古今大著作，自能日有长进，何必理会薄俗妄论乎！”【145】针对徐认为牟宗三应多从西方文化之痛痒处逼出东方精神，此亦一要点。【145-6】钱对牟的不满在于觉得他总多少带有宋儒“教主气”，不喜十力先生亦在此，反对自己要当教主。【146】

  《鬼神观》一文将刊布。十年前曾想系统研究禅宗，但搁置。徐认为董仲舒“各种误解之关节”，钱认为须斟酌。“西汉经学确有毛病，但在当时亦有贡献，贵能如实分析论列，如专从后代人观点来强调前人误处，而遗忽了其在当时之正面意义，此亦不免为偏陷之见。再过数十年、一百年，即有人谓吾等有种种误解矣。以前拙著瞎比，虽微窥此意，而终是多轻忽疵病古人，实则未能摆脱时风。”【147】就《中庸》发挥“天人合一”【148】

  对“三不朽”的看法，自问才性，“勉有立言则庶可自励，立功非所敢望，而立功者之立德，实犹难于立言者。弟平素看清立功，今乃始知为社会支撑一事业甚不易，处乱世更急须有立功者，而亦更不易。弟极盼能得一贤者来主此事，弟能从旁赞助，只做弟自所能做者。”古人所说思贤若渴和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154】

  “关于殷海光一函，已由《民评》金君送来，匆匆阅过。弟意此等文字，以不发刊为是，若为讨论学术，争辨是非，亦须选择对象。殷某殊不值往复，所论亦非学术大体。将来关于此等，鄙意只以不理为佳。拈大题目发大议论，久之自有大影响，只恐我们自己力量不够。外界是非，如殷某之辈，无世无之。想来一千人也等闲看过，不以形之口齿笔墨，故后世遂不知耳。…君子隐恶而扬善，青天白日之下，魑魅自尔匿迹。照妖镜不能比日月光晖，亦须照大妖。豺狼当道，安问狐狸。此非故作乡愿之意。以上驷竞下驷，亦非卫道良策也。”【155】最后希望徐把题目提高，理据加深，为《明夷待访录》之后继，非异人任耳。【156】

  与徐复观讨论汉制多用法家一节不同，“窃谓论制度当从大处着眼，《周礼》、《尚书大传》、两《戴礼》中有许多意见，此皆康有为所谓托古改制，其实非春秋战国史实，乃出儒者理想，而汉制多受其影响。董江都《天人三策》，确然儒家之言，其中羼入阴阳家说法较之法家意见更多。董以前贾长沙《治安策》，亦对汉制有甚大影响，其所陈述亦确然儒术，而汉人不谓之醇儒，则因开端对匈奴、对诸侯王皆羼有权术，非醇王之治也。”【158-9】

  中国传统人情习俗与西方民主方式却有许多扞格。新亚校务的经验，儒家与法家的纠缠。“儒家态度总嫌优柔，总主宽裕，处集团似不够，弟乃为此所苦。若政治事业脱离不了社会习俗、文化传统，则中共新政治之展望，其事甚多曲折也。”对营私结党问题的困扰。【160】德化须对青年在教育上用之，四十岁之人何从德化。政治上之德化必须凭高势，仍有赏罚做底。钱自我定位是“淡泊自守、纯洁未失的读书人”，认为办事时的磨练不得不在学问上放弃【161】决不是一办事人，希望摆脱。【162】

  回应徐对其《中庸》一文的看法，认为读之粗略。钱欲发挥《中庸》会通儒道之趣，则以《庄子》义说《中庸》，程朱“性即理”决不专属人而显包物理，大义《中国思想史》“中庸”节略举，澄清非一本自然主义而不承认道德，只认道德亦在此自然中。等等等等【164】

  就《中庸》讨论略述治学大体。“在义理方面，弟尊孟子与阳明；在学问方面，此学问指狭义言。弟甚喜章实斋，因其言治学途辙，与弟多不谋而合也。…‘实斋言‘为学不可无宗主，不能有门户’，此意弟甚赞成。弟宗主在孟子、阳明，然信阳明而知重朱子，尊孟子而又爱庄周。窃谓学问重在补偏救弊，此层实斋亦屡言之，而晦庵可以救王学之弊，庄子可以补孟子之偏。因此晚明王学流弊曝著，一辈学者即主由王返朱，而《中庸》《易传》即采用庄老来补孔孟之偏。”【167】钱以孔孟之偏即“偏在专注人文方面”，老庄跳出人文圈子专在自然界理论。荀子“戡天主义”之偏。【168】[《中庸》言德目，举出“诚”字。“诚者，天之道”，始于自然界，指出其内涵之道德意义，因此引出悠久、博大、高明、不贰、不息、不已诸端，皆属自然界而贯通到人文界，此即《中庸》与孔孟不尽相同处。]【168-9】以忠恕、孝弟为例。又言及儒家所说“天”，归于朱陆异同。“《中庸》有两端，一端由人达天，一端由天达人，似不可并归一路。弟虽尊阳明，亦谓朱子意见仍当斟取。”【169】钱以朱子从自然界中找到仁义礼智根据，误入战国阴阳家与汉儒歧途，但格物穷理之说不可破。[濂溪《通书》重“诚”字，朱子于二程外必尊濂溪，因朱子极想为“天”“人”两界打一通路，决不专在孟子尽心知性、尽性知天一路上下工夫。若太重于此，便成陆王了。]【169-170】《中庸》与《易传》比较，皆得天人分明，而又能汇通合一；但两书已非论孟老路，参进道家观点。【170】与美国人论中西文化，钱意见：① 科学可以全盘接受，② 政治社会人文界措施可以部分接受，③ 耶教恐最难接受。《中庸》《易传》接受老庄，钱希望再下此工夫，为科学与儒家汇通闢一路。提示主义袁弘接受老庄而重返儒学的进路。【170】

  又与徐复观论中庸，引《表记》“以先王成法擬度人，则难中矣，当以时人相比方耳。”钱认为，“不仅不当以天道责之人人，并不当以先王之道责之人人，只当以时人之道则之时人。此论意见，弟素深守。弟之喜《中庸》者在此等处。此因第宗主阳明而然，弟之不喜以教主态度临人者，亦因深喜此等理论故耳。”赞赏阳明“立诚”训中庸之“诚”【176】

  先秦家派，本不该严格划分，此乃刘歆《七略》本《六家要旨》如此云云耳。此后即不拟再照此分别。【177】论儒道关系。

  一九五六年

  与徐复观继续讨论《中庸新义》，钱对徐文辞有所建议，认为害事害学，检讨《近三百年学术史》以宋儒立场评清儒固无不可，但亦宋人笔法评覈汉学则终有憾。【184】最后赞徐学问长进，盼其沉潜反复，厚积薄发，再言学术与政论杂文不同。【187】

  尽心教课对学问大有进益。因有一客观程范，积久得益始深。如《先秦诸子系年》写出后在北大讲战国史，发悟苏张纵横之无据，最后添入《苏秦考》。又教三百年学术史，编讲义写至《古文尚书》，后开悟又《阎毛》一章。【200】

  “史学思想史与史学史乃属开山之业，教者既不易，学者亦恐难真有领会”，建议先教授《群书治要》（目录学），使学者于四部大著作粗有知识，教为易教易学。【204】

  弟每读古今人文字，有自道胸臆，绝不见纠缠葛藤者，斯为最上。如心中有对，则笔下有渣滓，气度风格转自卑近。自所抒写时不免于此病。【208】

  一九五七年

  《文心雕龙》《文史通义》和《古文辞类纂》合讲的建议（兼讲史、汉），唐代古文运动与儒学复兴问题上有发悟。“欲讲中国文化与思想，即就唐代论，经学即远不如文学之重要。故就群经大义来看，各时代思想其间仍隔一膜，终不免为一种门面语。在学问思想上确有成就者，决然能时时推陈出新。若讲唐代思想，诗文集之重要，即远胜于经学注疏也。”【237】言及宣言，“私意此事似无甚意义。学术研究贵在沉潜缜密，又贵相互间各有专精，数十年来学风颓败已极，今日极而思反，正贵主持风气者导一正路，此决不在文字口说上向一般群众从可视听而与波澜，又恐更引起门户壁垒耳。”【238】

  读李白、柳宗元等更多了解，心平了，能就李看李，就柳看柳，始觉其各有千秋。近人所谓客观实须心德修养，自然科学方面较易，人文科学则难。【242-3】“政治理论只求平实，自由主义之所以胜于马列，即在其卑无甚高论处。”【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