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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咬在一起的七天

迷途的故事

你有史上最好的对手

我亲爱的童年

雾中的牙齿

一九六九年的雪

真山

雪幕的后面

钢板兽

高烧

还有一种故事

常新港作品创作年表

常新港作品获奖记录

常新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

迄今已出版长篇小说《青春的荒草地》、《空气是免费的》、《毛玻璃城》、《陈土的六根头发》、《老鼠米来》、《伤花落地》、《懂艺术的牛》、《青草的骨头》、《五头蒜》以及小说集《独船》、《麻雀不唱》、《十八场青春雨》、《羊在想马在做猪收获》、《咬人的夏天》、《青瓜瓶》等六十余部作品。

四次荣获中国儿童文学最高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以及庄重文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台湾“好书大家读”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最受学生欢迎的十大好书奖等多种奖项，并有多部（篇）作品被翻译至韩国、日本等国家出版，且是自一九八三年有“全国优秀儿童文学选本”始，唯一一位近三十年连续有作品入选的作家。

常新港的作品因全面解密少年儿童成长过程中诸多无法回避的“成长问题”而被视为少年儿童的“成长启示录”，其本人则因以纯正的文学标准在儿童文学创作园地里默默耕耘，并为之作出巨大贡献而被评论界誉为“隐藏的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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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Aulis 发布时间：2018-12-20 20:50:48

  关键词：谦逊、善良、表现真实、痛恨虚假、在作品中表现出冷静的态度但并不冷漠、追求短篇小说语言的简洁、诗意、文学革新家、人道主义者、园艺师、喜欢小孩子、爱小狗……多么温暖的安东·巴甫洛维奇！单是契诃夫的人格魅力就足以让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他的迷弟。“我一生一世都怀抱着对契诃夫的爱。”

• 作者：lingling 发布时间：2023-01-23 21:17:23

  绝对的好书，小时候读了念念不忘，读了又读，还去买了《淑女木乃伊》也很好看，是通俗易懂的书

• 作者：止流齋主人 发布时间：2022-03-01 10:19:17

  太久了，已经记不住什么了

• 作者：乘风破浪 发布时间：2021-06-19 15:55:35

  有许多儿童文学小时候很爱看，但长大后就会觉得很幼稚，但常新港的不是，你无论何时看他的作品都会被感动。

• 作者：流星主义 发布时间：2021-02-18 17:04:22

  我总觉得，常新港也许是这世上最会写“少年”的作家。

• 作者：魔机偶 发布时间：2022-04-19 10:46:28

  关于cr的部分不太好

• 美丽的海港——读常新港《我亲爱的童年》

  作者：春天的春 发布时间：2014-04-14 16:45:58

                      美丽的海港——读常新港《我亲爱的童年》

  　　　儿童文学像海港一样，儿童的梦想可以从这个海港起航驶向远方，成人也可以凭借海港的灯塔回到童年美好的记忆时光。“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儿童文学作家就是这美丽海港的守护者，记录潮起潮落、清洁沙滩和海水中的垃圾、点亮灯塔、在栈桥守望船儿回港……儿童文学给我们以追寻梦想的力量，也给我们精神带来慰藉。或许是因为常新港的名字里有“港”这个字，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他将会成为儿童文学海港的守护者，注定了他以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独船》开始远航，近三十年间，常新港创作了十余部儿童文学作品，构建起一所值得我们都该走进的“心灵学校”。只可惜，由于身处秦巴山区的小县城，信息闭塞，直到最近才开始读常新港老师的文字，感谢小莎寄来《我亲爱的童年》，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编辑出版了这部“亲爱”的短篇小说集。

  　　　我是以一名曾经的乡村教师、一名将来的父亲，也是以一名文学爱好者的视角来读这本书的。常新港老师在书前寄语中写道：“一个乡村孩子走进城市，他迷失了。一个城市孩子闯入山野，他也迷失了。”和许多优秀、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家一样，常新港老师的文学创作就为了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方向，为孩子搭起一座心灵的桥梁、梦想的桥梁，让孩子们可以更好地走出“迷失”。 从《跟小咬在一起的七天》开始，这本《我亲爱的童年》一共讲了11个小故事，现时城市儿童的故事、往昔农村儿童的故事交替呈现，像黑白交替的琴键奏响了一曲充满温情、充满诗意、充满希望的天籁之音，11个故事带给我们许许多多启示：生命的意义的追寻、教育理念的转变、热爱自然、做一个善良勇敢的人……十分值得家长、老师读给孩子们，这是一本让成人和儿童都会受益匪浅的好书。

  和孩子一起播种理想

  　　　书中第一个故事《跟小咬在一起的七天》里有这么一个情景，在“我”小学一年级时，女语文老师给“我”改作文，“我”写的是海底一株水草看见了从身边经过的大鱼们，这株水草很幸福。老师却觉得当一条大鱼畅游海底比那株不动的水草更完美，而“我”坚持说我喜欢水草，老师说：“因为你不敢有大的理想，所以，我不能给你更高的分”。

  　　　儿童文学和小学老师都应该是儿童梦想的守护者，现实中，许多父母因为忙碌忽略了孩子，许多老师因为所谓的教学成绩强加给孩子所谓的理想。作者之所以在书中《跟小咬在一起的七天》、《你有史上最好的对手》、《钢板兽》等故事中多次写到老师无意之中伤害孩子心灵的情景，既是对教育问题的反思，更多的是呼吁我们换位思考站在孩子角度来理解他们，毕竟我们也曾经是孩子。

  　　　作为曾经的乡村教师，我一直认为，语文教师原本是一个非常幸福的职业，可以和孩子们一起进入他们的梦想世界，可以去分享孩子们“当一株幸福的水草”的幸福。当我读到常新港老师的文字时，我发现儿童文学作家和中小学语文老师一样，是一个幸福的事业，我们都在尝试进入孩子们的内心世界，这必定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作为中小学语文教师得有一颗童心，不要去做“园丁”，因为园丁的剪刀太锋利、太无情，不经意间就剪掉了孩子的梦想，会让孩子很疼。其实无论是作为教师，还是家长，对于孩子的教育，我们都更多的应该去尝试做“阳光”和“雨露”，去浇灌孩子们的梦想。只要阳光是温暖的、雨露是纯净的，没有雾霾、没有重金属污染，就足以让孩子们的梦想健康生长。

  　　　常新港老师就用故事为我们带来了阳光雨露，不仅能够滋润孩子，也能滋润我们成人的内心。《我亲爱的童年》中所有故事，都是以小男孩的视角在讲述。每个人的一生都在成长，支撑我们成长的是“精神的父亲，心灵的母亲”，常新港老师作为曾经的小男孩和现实中的父亲，更能明白父亲是儿子最好的老师，因为书中多个故事中的父亲都在教给我们宽厚热爱、悲悯之心以及男人的担当，这些父亲的形象可以作为男孩子成长的榜样。于是书中父亲们的形象大都颇为正面，《和小咬在一起的七天》中的父亲总是反对母亲管“我”管得太具体，《我亲爱的童年》这个故事中的父亲教会我原谅一个伤害过我家的人、教会我保持心灵的良善、教会我在多么艰险恶劣的环境中也要保持对生活的希望，在《雪幕的后面》中，爸爸将一个月工资借给生活窘迫的张中扬却从不催要欠款，可是在那个艰难的岁月，一个多子多累的农民实在没有能力偿还借款，只能在临终时让自己的儿子张小小记住所欠的债和情，于是出现了多年之后，张小小费尽周折找到我家还钱的一幕。故事塑造了两位好父亲、好老师——“我”的父亲教会“我”如何对待、帮助困境中的人，张中扬教会了儿子张小小做人应讲信义、应该懂得感恩。《真山》中祖父（父亲的父亲）给孙子马然种下征服高山的梦想……作为成人，我们真的应该去重视孩子的梦想，抽出时间去帮孩子们种下梦想，去帮助孩子们成长。

  学会跟孩子对话

  　　　当孩子还在母亲的子宫内孕育时，许多孩子的父母便开始隔着肚皮跟孩子们说话，诉说爱与希望，为孩子播放美妙动听的胎教音乐。当孩子出生之后，父母不厌其烦地教孩子从“妈妈”“爸爸”这些简单的发音开始牙牙学语。而当孩子学会说话后，父母和孩子谈话的时间好像越来越少。前几周到一个朋友家，朋友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跟我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或许因为我很耐心得回答她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觉得和成人交流很有意思，当我要走时，小女孩很不情愿，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的爸爸、我的朋友就很少“跟她谈心”，作为父母真的应该学习和孩子“谈心”，一方面可以帮助孩子解答人生中的困惑，一方面孩子纯净的心灵也可以让我们得到净化、变得安静。

  　　　《我亲爱的童年》像许多儿童文学作品一样，以对话和内心独白展开故事，故事中的“我”或者写故事的“我”静静地讲故事，娓娓道来、促膝谈心的感觉，这是作者坚持使用的表达方式，也是孩子们渴望的一种交流方式，我们应该讲出，应该倾听心里的话儿、心里的故事、心里的梦想。一个人的阅读史，也是他的心灵成长史，就让我们抽出时间给孩子读书、讲故事开始吧，不妨就从读这本《我亲爱的童年》开始。作为一位多年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常新港老师笔下文字盈满了童话的色彩，很多段落可以说都是不分行的童话诗，非常适合读给孩子们听，总让人有一种读出声的冲动。

  　　　《迷途的故事》中：“北大荒所有的秋天都是一样的，早上凉，中午热。热的时候，连天上的每片云都熟透了，似乎能闻到烘烤云彩的香味。”白云因为“烘烤”而变成了“云彩”，有了美丽的颜色，还有了果实“熟透了”、面包“熟透了”的香味，这比多年前看到“晒过的被子充满阳光的味道”时更让人欣喜，浓浓的诗意，让我知道了原来云彩也可以写得这么美。“万万家院子里的苞米楼最大，比房顶还高出一块，四根粗壮的柞木柱子，顶着硕大的蘑菇一样的仓房，里面堆满了金黄的苞米。”蘑菇一样的仓房，金黄的玉米粒散发着金光，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七个小矮人的“蘑菇小屋”，就会让我们联想是不是会有童话一样的故事，果然后面就有了“万万家的苞米楼，一到夜间就变成了没有‘警察’的世界，老鼠们都成为了盗窃犯、小流氓，在苞米楼里蹿上蹿下……”这一下又让我们想起了动画片《黑猫警长》，不经意间就让我们这些80后的成人在阅读的过程回到童年。

  　　　《你有史上最好的对手》中，“因为有很多男孩子都像爸爸，就像是一模一样的大狗和小狗。大小狗每天从一个门走出去，在大街的十字路口分手；当各自忙累了，忙饿了，就急匆匆赶回家，变成了两头一模一样胃口很好的大小猪，扑倒餐桌前吃食了。”动漫画面呼之欲出，以动物为主人公的动漫短剧温馨而有趣，如果我们继续发挥想象，父亲和孩子还可以是一模一样的大小猫咪咪、大小狮子王。接着读到了“妈妈喜欢面前两个看上去变换着种类的动物，从早上出门的两只雄赳赳的‘快乐狗’，到晚上回来的不停喊累的‘可爱猪’。” 只看“可爱猪”“快乐狗”这样的昵称就充满了家庭的温情、喜悦、欢乐，这样的段落很适合一家三口共同阅读，一定会是其乐融融。

  　　　《我亲爱的童年》中，“爸爸抢救回四个西红柿。那是四个青柿子，绝对的四个青春勃发的青皮，都青着脸，冷眼看着窗外飘雪的世界。但是细看它们，青青的绿皮下，泛着红丝，像初阳还藏在云雾里睡着了。”“爸爸用一件旧棉背心捂住篮子，盖住柿子，就像母鸡孵小鸡一样，温暖着三个柿子。”这样生动、细腻的语言，没有仔细的观察、感悟和语言训练是写不出的，让孩子们读这样的句子，就是要让孩子们感受到生命和生活的美好，让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中学习如何观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当然，我们还必须学会听孩子们说话，因为从某种意义上孩子更是纤尘未染的镜子。在《和小咬在一起的七天》中老师的不认同、妈妈的不理解，造成了“我”的孤独，“我”把小咬当成心灵的朋友，于是孩子有了这样的心声“我说不出口。我不能跟他们说自己在夜间举起手臂是在等待一只叫小咬的飞虫，它太小了，我就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中，也会在黑夜里举起手臂。”不是没人相信，而是没人愿意用心倾听。其实孩子们的内心就是一部童话，成人应该去认真地读，必定有所启发。“我”就是水草、我就是小咬，“我”有我自己的世界，正如“我的房间对它来说，就像是我面对着地球和半个天空”，作为成人真的应尝试站在孩子的角度去看世界。在《你有史上最好的对手》中，于菲菲老师动员学生们“自愿”巨款，当鑫铎交出五元钱并让老师找回三元钱的时候，于菲菲老师用鄙视鑫铎是“小气的农民意识！”。当学校组织地震逃生演练，于菲菲老师又批评鑫铎不帮助女同学，如果地震真的来临，鑫铎这样的小学低年级学生能做好自我逃生就很难得了，可是“于老师的这一眼，是轻蔑的一眼，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朝鑫铎掷来的标枪，击中了鑫铎的自尊心。”当作者借书中的主人公，一个又一个儿童的口吻来讲述这些情节时，我们是否应该想想孩子们也有丰富的内心世界，需要我们去理解、去呵护，而不是去伤害。从某种意义上说，儿童也是成人生活的旁观者，旁观者清，他们只讲述、不议论，就像《皇帝的新装》中那个说出真相的小男孩一样，成人们应该从孩子的话语中照出自己的缺失。

  　　　如何来与孩子交流呢，《钢板兽》这个故事就带给我们启迪，大男孩马伟然将网名取作“钢板兽”，在欣悦老师眼里，马伟然是一个有着学习不好、不太注意课堂纪律、不团结大多数同学、“老师说东，他偏朝西”等等缺点的学生，因为老师的“有色眼镜”，因为老师的评价没有关注孩子对于“正能量”的内心需要，孩子和老师发生了矛盾冲突，所以书中有了马伟然为了在欣悦老师的课堂上捣乱（挑战老师的权威），在课前喝下两瓶可乐然后在课堂上要去上厕所的情节，成人过于管束、苛求孩子往往会适得其反，使自己也下不了台。好在欣悦老师最终让我们心悦诚服，她试着通过马伟然喜欢的网络世界走进了马伟然的内心世界，发现“钢板兽”可爱的一面，也被孩子“坏教师让学生天天跟她说假话，好教师让学生天天跟她说真话！”的言语所触动，最终成为了一个孩子喜欢的、需要的好教师。如果多听听孩子的意见，我们或许就会避免生活中、历史中许多错误。

  修炼好我们的生命课程

  　　　儿童文学作品不仅仅是写给孩子的，也是写给成人的，因为儿童文学作品首先是身为成人的作者与自己心灵的对话。我们需要在生活中使自己的心灵变得美好、人格变得完整，就该多受“真善美”的熏陶，就该及时改变错误的看法和做法。常新港老师笔下的故事带给我许多启迪：

  　　　在《跟小咬在一起的七天中》，“我查了一本关于昆虫的书，看到了对小咬这种小飞虫的解释。它的生命只有七天。七天！我想把这本书的那一页撕掉。如果不知道真相，也许我还会有梦想和憧憬。”在《一九六九年的雪中》中，因为战争的阴霾，上级命令为了安全，要处理掉每一家的狗，“我”家的小狗道道也难逃厄运，为了不让小狗死得痛苦，“我”和爸爸给道道灌酒……生命有时是很脆弱的，人生也充满了无常，或许作者想要告诉我们，知道残酷的真相，依然应该有梦想和憧憬。这里同样也是生命教育，生命的短暂，现实的残酷，所以为了梦想要抓紧时间。

  　　　在《迷途的故事》中，大江和万万是相邻两家的小男孩，因为妒忌，大江淹死了万万家的黑猫，为了报仇，万万淹死了大江家的黄狗，淹死黑猫和黄狗成了两件“无头案”。但是当两个当年的小男孩成为老人，当万万已经“谁都不认识了”，他们依然无法忘却童年的错误。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不可挽回，内心的谴责将相伴一生。童年因为无知犯下的过错，是否应该得到救赎呢？我想起散文家原野讲过的一个故事：某天在图瓦的一条河边，一个人在用力划动一条被铁链拴住的船。这是为何？原来他因为杀死了自己的狗，事后十分后悔，决定自己惩罚自己，去划动那条划不动的船，这是现实版的西西弗斯。我小的时候也干过许多“无头案”，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些事写进忏悔录，不能因为那时“我还太小”轻易放过自己。《迷途的故事》结尾，“他（万万的儿子）望着女儿一尘不染的清澈眼睛，心想，等她再大一点，就给她讲这个发生在爷爷们身上的迷途的故事。”很多故事，包括童话故事，我们小的时候或许不能读懂，但故事会像一颗种子留在心里，有一天懂了，种子就会发芽、开花、结果。

  　　　《我亲爱的童年》中，父亲和母亲在冬天里用极其珍惜的西红柿为发高烧的陈红伟（陈曼妮）包鸡蛋西红柿饺子，却被陈红卫贴大字报检举“爸爸出身不好，身上一直保留着有钱人的生活习气，在北大荒的严寒冬天，竟然还包西红柿鸡蛋饺子吃！……”想想文革真是一个可怕的年代，那个年代人们把好看的花裙子挂在树上烧了，妈妈说：“这是运动，政治运动。”六岁的妹妹说：“运动就是烧好看的花裙子吗？”今天我就还读到张鸣一篇关于文革的文章《“文革”只是名义上被否定，名义上还活着》，我们对文革的反思、对于文革中“平凡人的罪恶”“集体的罪恶”的反思还不够。故事中，在陈红卫老师离开北大荒的时候，我喊道：“你还是叫陈曼妮好！陈曼妮的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一种对人性的呼唤，“曼妮”是女性应该有的名字，“红卫”太过于革命化，像烧掉花裙子一样异化了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的追求。

  　　　故事中的父亲就算因为被检举揭发离开讲台成为掏粪工也没有失去人性的善良和对生活的热爱，父亲拉大粪、送大粪路上捉到一只野兔带回来给孩子们当过年的礼物，问孩子们“是过年杀了它吃肉，还是养着它？”大家手舞足蹈地齐声喊起来：“养着它！”杀了它，还是养着它，这本身就是生命教育，让我们看到了人性之善，虽然那个年月吃肉是很难得、很奢侈的事情，但孩子们选择了养着兔子，对弱小生命的关爱。正因为人性的善，在那个不平常的冬天，“我”和弟弟妹妹每天围着兔子转，暂时忘掉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应该努力，无论环境、处境多么恶劣，生活依然可以很温暖，父母一定要像太阳把阳光带给孩子，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光明，这也应该是我们作为成人必须修炼的一门课程。

  带着孩子一起回归

  　　　生命是一条长河，生活是一片海洋。来到人世，我们便开始了生命和生活的航程。在水上，不免会经历惊涛骇浪、狂风暴雨的洗礼，当我们疲惫、迷茫，应该有一个港湾让我们得到休整。从某种意义上说，童年就是我们最初的港湾、我们的母港。

  　　　像船回母港一样，鸟儿归巢也是一种回归。《跟小咬在一起的其他》中，“我断定，它留恋我，就像我留恋它”，“我不知道那只黑猫立在那个地方，是不是为了看站在阳台上的我。”孩子的眼里，生命是平等的，像关心朋友一样关心一只体育场檐顶的黑猫，每只猫、每个人都需要栖身之所，哪怕我们都是流浪者。“我”宁愿小咬就是黑猫变成的，宁愿它们陪伴着我，孩子愿意善待万物，相信世界美好、温暖，让人有说不出的感动。文章在写到多一半时出现了“我在暗中举着一只手，像暗夜中的树，等着一只迷路的鸟儿抓住枝叶”，最后又以“在黑夜里举起手臂”作结，让人读到此处时不由会想起那举起的手臂就是在等待一只迷路的鸟儿，也像一颗水草在等待一只美丽的鱼，最终是在等待未来的未知世界带给自己的一切，也是在等待《雾中的牙齿》中陈迪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淋湿了翅膀的鸟，急于寻找树枝，让自己停下来”。

  　　　人类的童年是农耕文明，卢梭在《爱弥儿》中就提倡儿童应该多到大自然中去体验、感悟，把大自然当作自己的老师，所以儿童文学就应该呈现给孩子们一个乡村。常新港曾经是一个乡村少年，他最美好温馨的回忆也在乡村，对于乡村和农民，我们都有着深切的爱恋。在《你有史上最好的对手》中，“播什么种？什么是播种？”鑫铎问。他以为播种是爷爷要玩的一种游戏。“你吃的米饭、面包，就是种到地里的粮食种子，成熟后收回来做成的。播种就是春天把粮食种子种到地里，到了秋天，就把成熟后的它们收回来。”“为什么不直接种面包？”爷爷说：“那你为什么不一下长成爷爷？”书写了对田园的怀念，对农耕文明的怀念，远离土地、自然的孩子是可怜的。同样在这篇文章中，鑫铎说“于菲菲老师让我们捐款，想捐多少都行，说是自愿。我拿出五块钱，让老师找我三块。于老师说，捐五块怎么还找你三块？我说，我只想捐两块，找回三块自己还有用！”“于老师用手指点我的脑门儿说：‘小气的农民意识！’”农民真的小气吗？事实上农民从不小气，数十年来，农民“哺育”了城市，城乡二元制已经让农民牺牲了很多，但是中国农民抱怨过什么？！鄙视农民，其实就是鄙视诚实的劳动，我们的教育太过于功利化，所以我们更应该让孩子了解乡村、了解农民春种秋收的诚实和辛苦，让孩子明白没有耕耘就没有收获。

  　　　西方作家写童年总是诗意盎然，如本雅明的《柏林童年》等作品，充满了令人神往的喜悦。常新港老师这本《我亲爱的童年》呈现的童年和乡村的确是诗意盎然，但由于历史的原因，“我”的童年更多了一份悠远、苍凉。正如常新港在《雾中的牙齿》写到“一个国家的历史，人人都知道是好事情。一个人的历史，一个普通人的历史，少数人知道就行了”， 他的儿童文学作品也是历史的讲述，历史像一条河流，可以使我们溯流而上回到源头，作者之所以写文革的荒唐、黑暗，就是要告诉孩子们，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苦难，铭记苦难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宽恕。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要让未来更美好，童话作家和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如何回归呢？就让我们一起重温平民教育家和乡村建设家晏阳初先生的一段话吧，“爱是人家最伟大的力量，能克服一切；恨是人间最可怕的力量，能毁灭一切。这个世界恨太多，爱不够，我愿爱，不愿恨。基督说：爱你的敌人，若说真有敌人的话，那是无知和短识所造成的贫困和歧见。我愿以仁化敌为友，以爱化苦为乐。”因此，美国前总统布什曾评价晏阳初“您已使无数人认识到：任何一个儿童绝不是只有一张吃饭的嘴，而是具有无限潜力的，有两只劳动的手，有价值的人。”像常新港这样的儿童文学家也是一样，让我们懂得了如何爱孩子，让我们明白了童话不只是写给孩子的，为儿童创作文学作品、帮助儿童成长是最光荣最伟大的事业。

  　　　 2014年初断断续续草就，4月14日清晨完成于宁强

• 莫泊桑遇到柳鸣九

  作者：oscure 发布时间：2022-05-24 22:03:02

  读柳鸣九先生翻译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羊脂球》直呼过瘾，一个不太会讲故事的人都想逮住个人给他复述小说的情节，绘声绘色讲出来、再回味一遍，简直太有意思了。

  有些翻译能做到皮贴骨已是不易，柳鸣九先生的译本是连灵魂都贴合。该本土化的地方做了很多细节上的处理，消除了东西方文化的隔阂，把小说中的人性展现得淋漓尽致。举个小小的例子，有一篇题目叫做《戴丽叶春楼》，在另外一个译者的笔下叫《泰利埃妓馆》，一个流畅且有中国化韵味，另一个则有翻译味且不易让人记住。有的译本是亦步亦趋追着原文去翻译，有的则是轻轻巧巧伴舞而行。

  《戴丽叶春楼》的主题不甚深刻，描绘了春楼中几位姑娘和客人的群像，这篇小说妙在三幕结构的第一幕给足了大片留白，与春楼这种本该热闹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此后人们鱼贯而入争相亮相时才让人意识到这篇留白的喘息处之珍贵。在《泰利埃妓馆》中却没有分成三幕，杂糅在一章篇幅，大概也体会不到个中结构的妙处了吧。

  《羊脂球》这本短篇小说集收录了莫泊桑的三十余篇小说，其中有我们耳熟能详的《项链》、《羊脂球》、《我的叔叔于勒》等名篇。莫泊桑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之王”，法国有很多长篇小说大师，比如普鲁斯特、罗曼· 罗兰、巴尔扎克等，以短篇小说称王的却只此一人，由此可见他非凡的地位。在莫泊桑四十三年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三百余篇短篇小说，这巨大的创作量在19世纪文学中绝无仅有。

  小说集以《月光》为开篇，在这个短篇小说中除了脍炙人口的景物描写，最让我觉得精妙的还在于细小的线索给人物动机增添的合理性。故事的主角马里尼昂神父憎恶女人，憎恶女人身上那种“该死的柔情”。

  有一天他听闻自己的外甥女恋爱了，因为他一直想让外甥女去当修女，此刻的他感到被女孩愚弄、欺骗，愤怒到极点，为了发泄怒气用橡木棍子劈坏了一把椅子。

  他在月光下看到自己的外甥女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突然感受到造物主的美好，用月亮的光辉来烘托爱情，他没有打破情侣的美好，向后逃走了——“不仅心烦意乱，而且羞愧难当，似乎是他闯进了一所他根本无权进入的庙堂。”

  怒气的发泄是一场演练，他的橡木棍子打在椅子上，椅背立刻裂开倒向地板，这是矛盾的最高点，当读者以为这怒气还会发生在小伙子身上时，却被柔和的月光削弱了。

  神父之所以能够容纳外甥女的爱情，有其必然性。在开篇就说他喜欢思考为什么的问题，在他看来，世上的万物都是按照绝对合理、极其神奇的法则创造出来的，有多少个“为什么”，就有多少个“因为”，两方面完全对称平衡。造物主创造这良夜，就是给爱情披上理想的面纱。看到月光美景羞愧逃走符合刚开始给定的线索，符合他一贯的价值观。

  莫泊桑自身也有厌女情绪，这并没有妨碍他结识各种女伴，这篇小说也合理化了这种内心的矛盾，其实是借小说这种形式来阐述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和真实的经历。

  莫泊桑的短篇小说中描写了很多社会底层的人，妓女就是其中一大类，在莫泊桑的笔下，这类女人“美”与“丑”兼具，她可能前一秒被形容是个“犹太美女”，后一秒则眼有白翳，前一秒风情万种，后一秒腿粗体胖。极具典型的是绰号叫“羊脂球”的女子，她因为过早发福，浑身圆滚滚、肥得油脂流溢而得名“羊脂球”，同时她又明艳照人，看着叫人怦然心动，还有难以言传的媚人妙处。这正是这类不得已流落风尘的女人真实的地方，她们的出身决定了外貌不可能是未受磨难的完全的美。

  《羊脂球》的故事背景发生在普法战争期间，在一辆出逃的马车上，有三对身份、地位较高的夫妻（其中一人还是伯爵）、两个修女、一个民主党人，还有羊脂球。一开始他们知道羊脂球的身份后对她抱以轻蔑的态度，小声议论她，称她为婊子，后来路上大家饿得不行，只有羊脂球带了一篮子食物，慷慨的羊脂球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大家，他们对羊脂球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后来他们在托特镇被普鲁士军官扣住了马车，军官想跟羊脂球睡觉，却遭极具民族正义感的羊脂球拒绝。大家一看自己因此受到牵连，在个人利益的驱使下，以卑鄙的态度想方设法道德绑架羊脂球逼其就范，修女更是贡献了极为恶心的说辞。羊脂球为了大家的利益牺牲了自己，军官按照约定为他们放行。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不过羊脂球成了被抛弃的那个，没有人感激她的牺牲，他们吃着各自带的食物，没有人想起羊脂球曾经分享给自己的那一餐。“没有人看她一眼，也没有人想到她。她感到自己已被淹没在这些衣冠禽兽的轻蔑里，这些家伙先是把她当作祭品献给普鲁士人，而后又把她当作一件无用而肮脏的东西抛弃掉。”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正经人的卑劣行径跃然纸上，和他们内心的丑陋不堪相比、普鲁士人的未曾食言倒更显高尚。

  莫泊桑对待普鲁士的敌人和对待本国的“敌人”也有这样一层矛盾的心理。同样是在《羊脂球》中，也描写了这样一种现象，普鲁士人入侵后和主人家一同吃饭，主人好生伺候普鲁士军官。从法兰西人的处世智慧中，他们总结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结论：只要不在公共场合跟敌对国士兵亲近热乎，在自己家里客气一些并不为过，于是一到家里，他们就谈笑风生，夜晚围炉而坐，德国人久久不愿离去。在这篇小说中莫泊桑借用羊脂球的忠烈，讽刺的还有这样一群法兰西人。

  同样以普法战争为背景的《瓦尔特·施纳夫斯奇遇记》，讲述的是一个一心想当投降当俘虏的普鲁士士兵求仁得仁的故事，作为一个随军入侵法国的士兵，一个普通人，其实也是憎恶战争的，他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这里没有对士兵的批判，莫泊桑描写的是普通的人性，也表露了他的和平主义思想。

  莫泊桑的《项链》是一篇时隔多年我也还能讲出情节的小说，在这本短篇小说集中还找到它的“姊妹篇”《珠宝》。《珠宝》的女主人公是内政部的主任科员朗丹先生的太太，她除了爱上戏院，另一大爱好就是买假珠宝，这不禁让我想起《项链》中的女主人公玛蒂尔德借项链的那位福雷斯杰太太，莫非二者是同一人？竟都爱买假珠宝。

  勤俭持家的朗丹太太在一个冬天的夜里从剧院回来就不停地咳嗽，后来得肺炎去世了。不久后，不善经营的朗丹先生把家底儿败光，穷得走投无路，当他想起变卖太太的假珠宝时却被珠宝商鉴定为真。于是他把太太留下的所有珠宝都变卖了，换得十九万六千法郎。后来他得意忘形把工作也辞了，还另娶了一位妻子。

  我第二遍读这个故事时发现一些细节，在钱数上：朗丹先生到手十九万六千法郎，他出门就在马车里炫耀说自己有二十万法郎，然后辞职时跟上司说的是自己继承了三十万法郎，他辞职后去咖啡馆吃饭，看到旁边坐着一位绅士，于是心里烧得慌，告诉这位绅士自己得到四十万法郎。由此看出他这个人对金钱没有概念，也难怪能在朝夕间挥霍一空。

  这也是个渣男的故事，有了钱的男人瞬间忘了自己死去的结发妻子，逛起了妓院还在不久后续了弦。

  莫泊桑的小说中有很多这样的渣男，有的因为强暴了漂亮的女佣遗留下来一个私生子，有的因为去嫖妓意外发现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子。据说莫泊桑一生未婚娶，但有三个私生子，只供养不承认。所以在《一个儿子》中，我们看到借小说人物之口说出某些不道德的话“二十五岁确实是黄金年纪，哪怕会留下这么几个孽种。”对于一个人而言确实够渣，却也成为他创造力的源泉。

  莫泊桑对于世俗的欲望和人性有着自己深刻的见解，在《小狗皮埃罗》这篇小说中表现了人性之反复，最终还是邪恶战胜了良知。

  勒费弗尔太太因为家里种的菜遭毛贼造访就想养一条狗，太太不愿意花钱买，于是从面包房老板那里弄来了一只又丑又怪的小狗皮埃罗，后来因为要给狗纳税还要喂它吃的，太太和女佣商量着把狗扔进采泥灰岩矿的坑口，后来她们像行刑一样把小狗扔进了坑里，那里面可谓是“死狗坑”，站在坑外能听到狗抬头望着坑口苦苦哀求的悲鸣。

  太太因为做噩梦想从坑口给皮埃罗喂点吃的，后来又因为不愿意让别的还活着的狗占她的便宜，放弃了皮埃罗。所有的悲悯在利益面前都变得像鳄鱼的眼泪，读完这个故事感叹人性的复杂，但，真的是复杂么？是彻头彻尾、始终如一的坏。

  莫泊桑还有一些短篇小说，没有什么故事情节，有的只是生活的片段，没来由地结束，却也让人感受到一些独具特色的人物和他们的生活。在翻译的加持下，他的小说确实能攫住人的眼球，让人读得津津有味，故事性很强，这种故事性能够让人忽略思想上不够深刻的不足。正如译者在译序中所言：“他并不是一个以思想见长的作家，在现实生活里，他是一个思想境界并不高的公务员，对现实生活的认识并不深刻丰富，因此，他的短篇缺乏隽永的哲理或深蕴的含义，他在其中所要表现的思想往往是显露而浅明的。”

  莫泊桑的老师福楼拜曾对他提出严格的要求：“只用一句话就让我知道马车站有一匹马和它前前后后五十来匹是不一样的。”莫泊桑对这一技巧掌握得炉火纯青，不管是他的小说也好，还是小说中描写的景物和人也好，在深刻的观察和细致的描摹下，每一篇小说每一个人物都是无一物二的，这也是读者对他的小说记忆犹新并能够在读完后复述出来的原因。

  最后再来说说柳鸣九先生在这个译本中选取这三十余篇的原则，除了是能够把握莫泊桑基本面貌与突出特色的精品外，还有时事性与时宜性的考量。他说在21世纪的今天，在法德两国已事实上成为了欧洲共同体的轴心、德国总理施罗德也参加了诺曼底登陆六十周年庆典的时代条件下，有什么必要让读者去读那些描写普法战争中打打杀杀、刺刀见红的名篇？去从异国的文学中又经受一次英雄主义教育？有什么必要让读者去读描写普法战争后混乱时局的名篇，坠入19世纪70年代的时事？这就是《米隆老爹》《蛮子大妈》《菲菲小姐》《一次政变》等脍炙人口的佳作被“列队在外”的原因（2004年6月）。

  一方面觉得柳鸣九先生是国与国之间交好的和平使者，不愿意因为这个原因在读者心中引发某种敌对的情感，联想起如今俄乌战争，中国也难得能成为中立国，离不开大国气象。另一方面觉得文学确实不能独立存在，它离不开历史也离不开政治。莫泊桑的小说能够离开一下，让人体会到阅读故事的纯粹快感，不过，在这背后还有理解政治的人“把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