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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李宗仁先生不平凡的一生事业的最完备的记录，又是李氏一生各阶段心路历程的最忠实的写照。

这本书也是我个人已出版的著作中，用功最深、费力最大、遭遇困难最多的一部有原始性的史书。

李宗仁先生用了七十多年的岁月，始制造出本书中许多惊人的故事。我则用了将近六年的光阴――平生治学生产力最旺盛的六年光阴――才把它用中、英双记录下来。

本书原只是一部中文“草稿”，借助翻译之用。按照李氏与原资助单位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中国口述历史学部所订的合约和撰述计划，是在本书英文版发行之后，始能加以整理、润色，然后以中文版面世的。

总之，本书自动议磋商到付梓发行历时逾二十年的一系列过程中，它嵌在作者个人生命史上的痕迹，是苦是甜，也是终生不灭的。它今日之终能以现在形式出版，也可说是“执笔人”的一部“发愤之作”吧。

第一编：少年时期第一章：时代、故乡、家世第二章：父母之教与童年生活第二编：陆军教育时期第三章：陆军小学的教育第四章：广西青年与辛亥革命第五章：从陆军速成学堂到将校讲习所第三编：初期军中生活第六章：护国军中的青年军官第七章：讨龙之役与初次负伤第八章：护法战争第九章：护法归来第十章：第一次粤桂战争第十一章：中山援桂之战第十二章：六万大山去来第四编：统一广西第十三章：孙、陈失和与自治军成立的经过第十四章：两广革命武力之初步合作第十五章：定桂讨贼军之成立与陆荣延政权之覆灭第十六章：拒唐和讨沈第十七章：讨唐两大战役--昆仑关和沙埔之战第十八章：统一后之广西 第五编：从滇南关到山海关--北伐回忆第十九章：两广统一与湖南之内江第二十章：亲赴广州，促成北伐第二十一章：北伐前夕的革命阵容第二十二章：向长沙前进--北伐的序幕战第二十三章：长沙会议第二十四章：汨罗江、汀泗桥、贺胜桥的攻击战第二十五章：武昌之围第二十六章：进军江西第二十七章：箬溪、德安、王家铺之血战第二十八章：肃清江西第二十九章：胜利声中的政治暗礁第三十章：中央北迁问题与反蒋运动第三十一章：顺流而下，底定东南第三十二章：清党与宁汉分裂第三十三章：两路北伐会师陇海路第三十四章：徐州班师始末第三十五章：总司令下野，宁汉息兵第三十六章：龙潭之战第三十七章：宁汉复合的困难与特委会的风波第三十八章：唐生智、张发奎之异动第三十九章：重建中枢，绥靖两湖第四十章：完成北伐第四十一章：善后会议与东北易帜第四十二章：编遣会议的纠纷第六编：十年国难与内战第四十三章：所谓"武汉事变"之因果第四十四章：护党救国军之缘起第四十五章：扩大会议与北上护党第四十六章：苦撑桂局与西南开府第四十七章：沈阳事变后广西之新面貌第四十八章：福州人民政府与广州"六一运动"第七编：八年抗战第四十九章：暴风雨的前夕第五十章："七七事变"与上海、南京保卫战第五十一章：第五战区初期防御战第五十二章：台儿庄之战第五十三章：徐州会战第五十四章：武汉保卫战第五十五章：武汉弃守后之新形势与随枣会战第五十六章：欧战爆发后之宜、枣及豫南、鄂北诸战役第五十七章：珍珠港事变后之五战区第五十八章：汉中行营期中对战后局势的预测第五十九章：八年抗战敌我优劣之检讨第八编：从全盘胜利到彻底溃败第六十章：胜利接收铸成大错第六十一章：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北平行辕第六十二章：竞选副总统的动机与筹备经过第六十三章：民主的高潮与逆流--当选副总统始末第六十四章：急转直下的内战第六十五章：从副总统到代总统第六十六章：收拾不了的烂摊子第六十七章：不堪回首的江南战役第六十八章：江南"开门揖盗"，广州望梅止渴第六十九章：自我毁灭的西南保卫战第七十章：在粤之最后努力，对蒋之沉痛教训第七十一章：国府最后播迁，大陆全部失守第七十二章：纽约就医和华府做客结论附录附录一：李宗仁声明附录二：邵力子、章：士钊1948年在香港致李宗仁的劝降书附录三：撰写《李宗仁回忆录》的沧桑

李宗仁 1891.8.13～1969.1.30 民国时期军事家、爱国将领。字德邻。广西临桂(今桂林)人。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入广西陆军小学堂。1910年(清宣统二年)加入同盟会。1913年于广西陆军速成学校毕业，任南宁广西将校讲习所教官。一年后，该所停办，返回桂林，应聘为省立模范小学高级班军训教官。1916年夏，投护国军第6军任排长,参加护国战争，后又参加护法战争，由排长递升至营长。第6军改称为粤桂第1路边防军后，1921年6月升任统领。7月，从边防军中率千余人在粤桂边境六万大山自图发展。 不久，所部接受粤军改编，任粤桂边防军第3路司令。1922年春，粤军撤离广西。5月，改所部为广西自治军第2路，自任总司令，积极扩大势力范围,先后控制广西郁林(今玉林)、容县等7个县。1923年秋，所部改称定桂军，联合黄绍�、白崇禧之广西讨贼军消灭盘踞浔江一带的陆云高部，占据西江上游。1924年5月，乘桂系军阀陆荣廷与沈鸿英在桂林交战之际，与广西讨贼军采取联沈攻陆，得手后再歼沈的策略，于6月歼陆荣廷部主力，进占南宁。随即两军合并组成定桂讨贼联军，任总指挥。 11月，被孙中山任命为广西省绥靖督办公署督办兼广西陆军第1军军长。1925年初发动讨伐沈鸿英战役。在粤军李济深部协同下先后占领柳州、桂林等地。尔后，回师南宁，击退假道广西企图进攻广东的滇军唐继尧部。7月，统一广西，成为新桂系首领。1926年两广统一,桂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7军，任军长。5月，派所部第8旅先期入湘，增援唐生智部。7月率部入湘参加北伐战争，会同第4、第8军攻占长沙等地。8月底，参与指挥第4、第7军攻占贺胜桥，直抵武昌城下。在第8军攻克汉阳、汉口后率第7军入赣，与其他各军协同击溃孙传芳军在赣主力。1927年1月，任中路军江左军总指挥，率部沿长江东下。3月，攻占安徽安庆。后参与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4月下旬任国民党军第3路总指挥,指挥所部先后攻克蚌埠、徐州等地。8月,与何应钦部相策应击败孙传芳军,获龙潭大捷。10月，南京国民党政府西征讨伐唐生智，任西征军总指挥兼第3路军总指挥,击败唐部,控制湖北、湖南。1928年3月，任武汉政治分会主席。 5月，任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指挥所部沿京汉铁路(北京-汉口)北上。6月，进占天津、北京等地。至此,新桂系已控制南起广西,北达京、津的广大地区，总兵力达20余万人。新桂系势力的兴起,严重地威胁到蒋介石的独裁统治,蒋桂矛盾激化。1929年3月，蒋桂战争爆发，桂系兵败后出走香港。11月，返回广西,任护党救国军总司令。1930年3月,与阎锡山、冯玉祥联合反对蒋介石，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兼第1方面军总司令。5月,蒋冯阎战争爆发，挥军入湘，策应冯、阎军作战,失利后退守广西。1931年5月，与陈济棠等通电要求蒋介石下野，在广州成立反蒋的国民政府，改所部为第4集团军，自任总司令。“九一八”事变后宁粤息争,与白崇禧合力治理广西,制定“三自”(自卫、自治、自给)政策和赞同白崇禧提出的“三寓”(寓兵于团、寓将于学、寓征于募)政策。1935年4月，被授为陆军一级上将。1936年6月，与广东陈济棠等发动“两广事变”,反对蒋介石。7月，与蒋妥协，就任广西绥靖公署主任。1937年9月，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 1938年1月，兼安徽省政府主席。1～6月，指挥约60万中国军队与日军展开徐州会战，以阵地战、运动战、游击战相结合,获台儿庄大捷。6～10月，参与指挥武汉保卫战。1939年起，先后指挥随枣、枣宜、豫南等会战，抗击日军。1945年2月,任军事委员会汉中行营主任。抗日战争胜利后任北平行营主任，支持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1948年4月，当选为中华民国副总统。1949年1月蒋介石“引退”后，任代总统。4月，派代表团到北平(今北京)与中国共产党代表团进行和平谈判。和谈破裂后，于12月去美国。 1955年8月，在美国公开提出《对台湾问题的具体建议》,反对“台湾托管”和“台湾独立”，主张国共两党再度和谈，中国问题由中国人自己协商解决。1965年7月，在国务院总理周恩来的亲自关怀下，冲破重重险阻，毅然回归祖国大陆。著有《李宗仁回忆录》。 唐德刚教授，安徽合肥人，1920年生。四十年代后期，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历史系。28岁赴美， 进哥伦比亚大学攻读西洋史，获欧洲史硕士学位、美国史博士学位。毕业后留哥大任教，任哥大图书馆中文部主任。1972年转纽约市立大学任教，任亚洲学系主任。 唐教授除精通中西历史，擅长传记文学，还兼写小说、剧本、散文和诗，一向以其见解之独到，文笔之精妙，著作之丰富而享誉国际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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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那时不过三十岁左右，可称文武双全，仪表堂堂。他骑马时，不一定自马的侧面攀鞍而上，他常喜欢用皮鞭向马身一扬，当马跑出十数步时。蔡氏始从马后飞步追上，两脚在地上一蹬，两手向前按着马臀，一纵而上。这匹昂首大马，看来已够威风，而蔡氏纵身而上的轻松矫捷，尤足惊人。

我们的总办蔡锷将军有时来校视察，我们对他更是敬若神明。蔡氏那时不过三十岁左，可称文武双全,仪表堂堂。他骑马时，不一定自马的侧面攀鞍而上。他常喜欢用皮鞭向马身一扬，当马跑出十数步时，蔡氏始从马后飞步追，两脚在地上一，两手向前按着马臀，一纵而上。这匹昂首大马，看来已够威风,而蔡氏纵身而上的轻松矫尤足惊人。我们当时仰看马上的蔡将军,真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感。所以我能够当陆小学生,已经十分满意。只希望将来毕业后,能当一名中上尉阶级的队附和队长,平生之愿已足。至于像蔡锷那样飞将军式人物和地位，我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在广西各界胁迫之，蔡锷终于被迫离桂赴，谁知这一调动对蔡氏正是塞翁失马。因为云南政治局面比较单纯，蔡氏很快的便脱颖而出，至辛亥革命时遂被举为云南都督。后来又因云南讲武堂出身的滇军将校都是蔡氏的旧属或学，使滇军成为蔡氏的子弟兵。袁世凯称帝时，蔡氏微服出京到云南，振臂一呼而全国景从。袁氏被迫取消帝，蔡氏竟因云南起义的首，获再造民国的盛誉。如其留在广，蔡锣或不致如是功业彪炳而名垂青史吧。

我问那士兵：“你为什么偷人家东西？”

“报告司令，”士兵回答，“这些衣物不是偷来的！”

“哪里来的呢？”

“是前天晚上在寨墟的街上捡来的。”

这时我已决，心整饬风纪，拟重办一二犯法士兵以做效尤。所以我说：“不论你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总是从民间非法取来的。非法据掠民财，我要重办你！”

那士兵闻言，当然发慌，哀泣认错。我说：“认错是不算数的，按军法还是要办。”最后他更哀求说，他是我临桂县两江墟的小同乡，冀求分外宽容。我见他用同乡之谊来请求宽恕，我更要以同乡之名加以重办，庶几大公无私，军威可立。治军之道，原要恩威并济，如今军纪颓废已极，不立威不足以挽颓风，我乃决定牺牲这名士兵，以整饬军纪。

计划已定，我便命令号兵吹紧急集合号。瞬息之间，全军两千余人已在墟前的方场中集合，围成一四方圈。圈中置一方桌，我遂将犯兵押到桌前，我自己则站在桌上向全军训话。略谓：我军是一有光荣传统的部队，参加护国、护法诸役，俱立有辉煌的战绩，功在民国。今日行军至此，愧未能保国卫民，反而骚扰百姓，殊为我军人之羞。现在这个士兵违反纪律，偷窃民财，人证物证俱在，然渠竟以为是本司令的小同乡，冀图幸免。实属罪无可逭。当按军法议处，就地枪决。嗣后，如有任何违法官兵，干犯纪律，也必按律重办，绝不宽恕云云。语毕，遂命令将该士兵就地枪决。

这时全军寂静无声，四面围观的民众，也暗自咋舌，赞叹我军军令如山，纪律严明，为历年过往军队所未见。自这番整顿之后，全军顿形严肃。令行禁止，秋毫无犯。所过之处，军民都彼此相安。

这时黄绍竑和我可说是坐山观虎斗。正当陆、沈相持的紧要关头，忽闻双方开始媾和。和议如成，则广西仍是三分之局，说不定陆、沈还要合而谋我。我便电约黄绍竑来桂平密议，欲趁其和议未成之时，进行讨伐。但是当时我们决定不应先讨沈，而是先讨陆。就道义说，我们应先讨沈，因沈氏为人反复无常，久为两粤人民所共弃，对他大张挞伐，定可一快人心。

至于陆荣廷，我们对他实诸多不忍。陆氏治桂十年，虽无功可言，也无大过。民国成立以来，举国扰攘，而广西得以粗安实赖有他。至于陆的作风陈腐，思想落伍，这是时代进步使然，非渠个人之咎。再者，陆氏出身微贱，颇知民间疾苦。渠因未受正式教育，时萌自卑之感，故处世治民，反而有畏天命、畏人言的旧道德。这一点且非后来假革命之名、行殃民之实的新式官僚所能比拟。是以广西一般人士，对陆氏尚无多大恶感。吾人如舍罪大恶极的沈鸿英不问，而向陆老帅兴问罪之师，心头难免不安。

然就政略和战略来说，若我们备请陆氏下野息兵，实是事易举而势易行。因陆氏在桂林被困三月，已气息奄奄，后方空虚，部队解体，他如下野，则其所部可以传檄而定。陆氏一倒，三分广西，我有其二，则沈鸿英便易对付。我辈此时如舍陆而讨沈，其后果将不堪收拾。因沈氏的力量此时正如日中天，非可一击即败。且此时讨沈无异替陆荣廷解围，纵令我们能将沈军消灭，我军牺牲必大，陆氏反可收拾残部，起而谋我。因此，为两粤乃至中国革命势力前途着想，我们只有先行对付陆氏。

如今中山病危，南中国一时无主，唐继尧不禁食指大动。盖中山如死，南方便无人再足以驾凌唐氏。论资望，论实力、孙死唐继，实是天经地义。

所以正当中山病笃之时，唐氏忽然通电就副元帅之职，并拟自滇、黔两省派三路大军，假道广西，前往广州视事。

那时驻在广州的滇、桂各军，对唐氏都表欢迎。桂军总司令刘震寰且亲往昆明促驾。其他的地方实力派如桂林的沈鸿英、东江的陈炯明、盘踞钦、廉、高、雷一带的邓本殷、申葆藩都暗中向唐氏输诚，表示一致拥戴。

不过唐氏大军入粤，广西的西江水路实为必经之途。然这条咽喉孔道则在我军控制之下，我如果和他人一样输诚拥唐，则号称十万的滇军，不出一月便可越境抵达广州。我们若和唐氏龃龉，则必首当其冲，遭受攻击。因此我们如为个人利害着想，盱衡全局，似应和唐氏妥协。但我一再考虑，对唐氏的为人和作风，实感深恶痛绝。因唐氏封建思想极为浓厚，他的卫士号称“饮飞军”，着古罗马的武士装，手持长枪大戟。每逢唐氏接见重要僚属或贵宾时，他的“饮飞军”数百人，在五华山联军总司令部内排成层层的仪仗队，旌旗招展，盔甲鲜明，传帅令，开中门。唐氏本人则着戎装大礼服，踞坐于大厅正中的高高矗起的黄缎椅上，威仪显赫，侍卫如林。想古罗马帝王接见大臣的仪式，恐亦不过如是。

如果这样一位封建怪物，率大军进人广州当起大元帅来，恐怕正在改革中的国民党和正在滋长中的中国共产党，以及一切工农运动、黄埔军校，乃至蒋先生等一干人物和鲍罗廷、加仑等势必被一锅煮去；什么革命、民众运动、北伐等，将全成画饼无疑。

当时唯一足以为唐氏障碍的便是我们。但是我们在广西的力量和唐氏比真是蝗臂当车。所以唐氏也料定我们不敢说半个不字。为使我们平易就范，唐继尧不惜威胁利诱一时俱来。早在1924年冬，唐氏即派一代表文俊逸前来南宁和我们接治，可见唐氏的东来，早有预定计划。文君为保定军校毕业，...

书籍介绍

这本书是李宗仁先生不平凡的一生事业的最完备的记录，又是李氏一生各阶段心路历程的最忠实的写照。

这本书也是我个人已出版的著作中，用功最深、费力最大、遭遇困难最多的一部有原始性的史书。

李宗仁先生用了七十多年的岁月，始制造出本书中许多惊人的故事。我则用了将近六年的光阴――平生治学生产力最旺盛的六年光阴――才把它用中、英双记录下来。

本书原只是一部中文“草稿”，借助翻译之用。按照李氏与原资助单位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中国口述历史学部所订的合约和撰述计划，是在本书英文版发行之后，始能加以整理、润色，然后以中文版面世的。

总之，本书自动议磋商到付梓发行历时逾二十年的一系列过程中，它嵌在作者个人生命史上的痕迹，是苦是甜，也是终生不灭的。它今日之终能以现在形式出版，也可说是“执笔人”的一部“发愤之作”吧。

• 作者：Benedicite 发布时间：2019-01-30 14:49:29

  里面的文章都还可以，当素材库用了

• 作者：久道 发布时间：2013-12-10 15:40:43

  其实里面还是有不少史料，表面看起来，从头到尾，逻辑自洽。但如果将其中具体事件拿出来对照，如与蒋公日记对照，就会发现问题很大。如49年“代总统”之事，按李宗仁的说法，是他完全无意于此，但蒋公强烈要求他来做，是一个设下的“阴谋”。可是，如果对照蒋公日记，就会发现，在此之前，桂系早就在“逼宫”了，李宗仁是有意要上台的，而不是“无心”。窥一斑而知全豹，如何读此“回忆录”，可仔细斟酌一番。

• 作者：恪彥 发布时间：2010-11-03 10:48:02

  李太滑头了,很多地方不说真话.

• 作者：艾弗砷 发布时间：2011-07-22 21:58:14

  可说是“李蒋恩仇录”。读来异彩纷呈，荡胸层云。李宗仁每言及桂系语气总有偏袒，言及老蒋措辞又颇辛辣。李将军一生南征北战，在粤桂战争、统一两广、北伐和抗日中都立下赫赫战功，李、白二人之情义抱负也常为人津津乐道。读到内战时，国民政府大势已去，蒋携物资忙着退守台湾，李临危受命为代总统，屡败屡战，书中常出现“若如何如何，还能有一线希望”的句子，去国怀乡，满目萧然的心情令人无不扼腕。李将军戎马一生，树高千尺，落叶归根。暮年终于回到祖国，但山河破碎，以非昔日模样。将军一去音容远。

• 作者：以年子 发布时间：2013-09-24 11:25:08

  今年夏天完整读了孟武先生西游记与中国古代政治、龚楚将军回忆录、李宗仁回忆录三本书，之间零星地读南怀瑾历史的经验，几种书合参，倒咂摸出一点味道来。近代史上兴亡离合之迹原不出廿五史，其间权诈谋略在通鉴中都有案可查。洪杨与李宗仁都兴起于广西，广西匪患盛行，造成当地强悍的性格，容易练成好兵。天平天国在广西起事，北上入湖南，克长沙，入湖北，控制武汉，沿江东下，东南半壁江山遂为洪秀全所有了。李宗仁民国十年勘平八桂，然后北上湖南，克武汉，走的就是这条路。刘项原来不读书，取天下都以无博有，以形势为杠杆撬动天下的。主义、路线、转型全是后来糊上去的。

• 作者：沙门 发布时间：2017-01-12 14:23:27

  开始觉得很好，对李宗仁佩服不已。越读越离谱，李宗仁把自己吹成了圣人、先知，完全不可置信。。。

• 看了《李宗仁回忆录》，也看了《天下第一谤书：李宗仁回忆录批判》

  作者：天地悠悠 发布时间：2012-06-25 14:36:36

  相对而言，《李宗仁回忆录》用词比较中肯，比较努力用客户的词句来叙述，全书体系也比较严谨，知识他和蒋介石的恩怨这一部分确实不好说，但总体上他对蒋介石还是有褒有贬，贬多于褒。而《天下第一谤书：李宗仁回忆录批判》使用了太多的倾向性词语，比如标题就是“口是心非、老奸巨猾”，而且着墨重点也是在于1945年后国共内战的事情，这一事情十分复杂，谁对谁飞难以分说。但是1945年之前的李宗仁，我认为正面的比负面要多。论能力：

  政治能力：他善于团结下属，比如白、黄两人原本不是他的体系，甚至是萍水相逢，而后能够在一起20年之久，还合力统一广西，实属不易。反观广东那边，名将如云：陈炯明、李济深、陈济棠、陈铭枢、张发奎、薛岳、蒋光鼐、叶挺、邓演达、邓龙光……，个个能征善战，但是没人能够统一广东，都先后被老将利用，自相残杀，最终又先后被老将各个击破。回忆录中，李宗仁肯定桂军的战力，也没有否认四军在北伐中的战力。广西兵作战能力在中国的近代史上也是有名的，据说是最难对付的部队。李说桂军和四军是北伐中出力最多的，这个说法该没错。但是第四军出的名将实在太多啦，包括后来的林彪。这个事桂军所不能比的。

  权术：广西历来是个贫苦的地方，工商业不发达，读书人也少，因此广西人相对朴实。即使现在的广西人，总体来讲是蛮朴实的。而浙江人就不一样，不管以前和现在，都是很精明的一个群体。李出自广西农民家庭，蒋出浙江富商家庭。从背景上粗略的看，李在权术方面不能说没有，但是跟蒋应该是没法比。

  作战指挥：李宗仁在这方面算是中规中矩，没见什么神来之笔，很多时候是因为他的兵比较勇敢。白崇禧在表现更加出彩，但也仅限于军阀战争期间，抗战中鲜有什么表现，所指挥的淞沪会战也一般而已。

• 民国史初体验

  作者：Hendrick Z 发布时间：2010-02-07 20:17:10

  《李宗仁回忆录》阅毕。早先从PDF读起，后入手实体。前阵子诸事烦杂、心焦气躁，每天读几页倒很能排遣郁闷，于是此回忆录竟成了我毕业两年半以来全本读完的第二部书（第一部是《悲惨世界》^^）。

  多少也因为李氏究竟并非纯粹军人，他也是一个兼职政客，否则这书我是断难卒读的——纯粹军人的回忆录，此前读过古德里安的，事实证明对一个毫无基本军事常识、手上连本像样的地图都没有的军盲而言，完全是自虐之举。之后自忖，煞费心机去比对各种坦克、装甲车的性能，面对一堆陌生的地名分析哪里是交通枢纽、哪里有矿，鄙人既做不来也无法从中感受到任何乐趣，且素无于此道奋发精进的志向，倒不如量力而行、及早抽身了。自此之后，对纯军事领域我一向是退避三舍的。读李氏回忆录最初不过一时兴起，也有过此种顾虑，真读下去却发现李氏作为军人，主要的戏份似乎也就到随枣会战为止，此后抗战再未发挥多大作用，内战中此公基本不掌握军队，也就一门心思争当总统去了。这个回忆录的看点与其说是用兵打仗，倒不如说是看一个过来人如何八卦当年那些官场是非。何况就战场部分而言，也未见有什么高深艰涩的理论，不至于让我等军盲望而生畏，其中“龙潭之战”一节因其曲折和机缘巧合的程度还深得我心——正应了我素来偏爱的“败者的决策未必不可取”的调调，看了李氏对此战的描述，深觉孙传芳该赢^^

  之前料到与“蒋先生”的恩怨会是重头戏，果然此部分写得纠结无比。李的不甘心自有他的理由，但全都归咎于蒋氏的人品问题，似乎也不在点子上。想来李氏在起跑线上只怕就已输了——走党政路线根基拼不过人家，继续走军头路线又能比被打倒的北洋系出息多少呢。中原大战时李、白不惜舍广西大本营倾巢北上，我初时很不理解，后来想想虽然他们被目为“新桂系”，只怕其本人倒未见得想当什么“新桂系军阀”的，假如丢了广西一隅能够问鼎中央，何乐而不为？奈何实力终究有限罢了。再者与蒋相较，李也缺少大腿可抱，无论苏俄还是欧美都没有来得及分一杯羹。

  顺手也查了查对此书的评价。谈到可读性固无人表示异议，谈到可信性则是另一番情形了。想来也该如此——搞政治的有几个人干净？写回忆录又如何能将不光彩的事情老实交代呢。由于对民国史的了解仅限于高中课本程度，本来仍是习惯性地向网文求真相，某日却忽发奇想，觉得这种“低可信度”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机会让我搞一次试验——看看对于一种现有认知无限趋近于0的事物，不受任何网文的既有结论影响、依靠官方出版物和自己的判断，短时间内能否有限度地进行一点自主思考？要同时满足“依靠官方出版物和自己的判断”和“短时间内”这两个条件，确实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时代了——一则存在大量中文白话的史料，可以既排除阅读障碍又足以保证信息来源的严肃性；二则这个时期的史料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找到电子版，大大降低了试验成本。于是我所要做的就是先列出“疑点”，动用搜索引擎寻找可能有用的资料，拣选出相对有价值的（“有价值”与否，则只能是一个盲目而主观的预估了）尽可能搞到手，然后逐条按图索骥。

  李氏统一广西前，影响力尚有限，并无太多让我注目的疑点，只两处颇觉有趣。一是李对旧军阀如陆荣廷唐继尧等的态度，似乎初入军旅即已对此辈不以为然，时时不忘划清界限、以新时代的革命军人自居——在我看来多少有些夸张，毕竟就其经历来看，广西陆小毕业、用“扎手指”的方式加入了一把同盟会、也没有参加过北伐学生军，与我以往想象中留过洋、搞过暗杀的“革命党”形象有一定差距。后来看了《新桂系纪实》中李的部属尹成纲的回忆，绿林出身的陆荣廷对当时的军校生俱是当做“革命党”来防范的，看来此点确实是我想当然了。再者是黄绍竑拉走李的部属一事，此等行为对一般凡人而言皆属不可原谅之举，李竟仍能信任黄并予以协助，黄也能在会师南宁后再度奉李为首脑，让我颇难置信，以为其中当有些隐情。然《新桂系纪实》中黄绍竑对此事的记述，与李也并无二致。大约李认为木已成舟，与黄反目未必有益，忍让一时或可有转机吧。

  鉴于李写回忆录时人尚在美国，对反G的立场他在书中是从不讳言的，只是反到何种程度就轻描淡写了。四一二一段，除了给“蒋先生”提了个清理门户的建议，对自己的行事便未再着墨，若从第三方史料来看则桂系的作用显然不止李氏于回忆录中承认的程度。蒋氏下野至复出之间的记述却很有些诡异，若照李的自白，则他在这些政治风潮中始终不过安于军人的本分听命行事而已，蒋下台是因为他在徐州打败仗，汪出走是因为他自己要搞特委会却招来了西山派，总之蒋汪均属自作孽，至于李本人乃是一无辜旁观者。我总怀疑世上何来如此巧的事，但李自有一番道理，如特意说明自己如何在与汪、唐会谈后发觉汪对唐之无法驾驭，又如何恍然大悟蒋下野实是以退为进的高招，让我觉得这若是谎话未免太有逻辑。后来看《李宗仁大传》中引述《浙江文史资料》、《民国新军阀混战史略》乃至李在当时一些报刊、电文中的言论，显然李在此一系列事件中并非那么清白，就算不是起主要作用，至少也有积极推动的意图。如十三军被蒋缴械、李请蒋复出以及曾提出汪蒋同时下野等事，回忆录里分毫未提及，或许提了于己不利吧。另一方面李在蒋下野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是事实，北面有孙传芳卷土重来，西面唐生智在蒋下野后还是坚持要东征，或许李原以为可与汉方相安无事、实际上却沟通失败也未可知。此种局面下他招架得也着实不赖，此后还是被排挤出权力中枢，只能说是政治资本先天不足了。

  抗战前期，《焦土抗战论》因我已down到民二十七年的影印版全文，可见确有此书。台儿庄和徐州会战则很有一番争议了，官方的论调自然向来是将台儿庄当做胜利宣传的，徐州会战整体固然是败了，指挥六十万大军有序撤退在传统论调里也被当做功劳一件。然如今的网文对此两点是颇质疑的，如台儿庄歼敌数字有水分以及徐州国军险被包围恰是李本人一手造成的论点皆有之。至于如李所言，“与日军南北两路精锐在徐州周旋五个月零六天”到底算不算起到了空间换时间的作用，实在超出了我的判断能力，故而我的试验只好先从歼敌数字和被包围的责任归属入手。

  李自己在回忆录中称台儿庄战后日军遗尸数千具，总死伤当在两万人以上，但似乎由于kmt军有夸大战报的劣迹，此数据很多人是不采信的。如今的趋势似乎是凡谈歼敌数字均流行引用日方战报，尤以《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一书最受欢迎，但各网文中所引此书数据居然有互相矛盾的多个版本，让我很是惊诧。本来没有根据信口开河也罢了，有据可查的书竟有人如此无聊去篡改数据我是不相信的，如今看来果有此等人。索性自己down了《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一书眼见为实，第二卷第一册41页所载第五师团2月20日至5月10日战死1281人、负伤5478人，第十师团战死1088人、负伤4137人，伤亡合计应为11984人。有论点称这是整个徐州会战的伤亡人数，时间上固然基本符合，编制上却说不通，毕竟这只是第五师团和第十师团，台儿庄固然主要是这两支在打，整个徐州会战则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参与进来的部队绝不止这两个师团了。82页又提到第二军至6月28日战死7452名，但这个数字究竟从何日开始统计书中未作说明，何况第二军亦仅系华北方面军之一部，故此数字对统计台儿庄及徐州会战的战死人数并无甚助益。最终结论，《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中关于徐州会战的伤亡人数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要以此书为基础去统计实际伤亡人数并无可能性。至于日军战报的可信度又有多高，则不是我能鉴别的了。

  徐州会战kmt大军险被包围一事，我先是在抗战亲历记系列的《徐州会战》册刘斐的一篇文章里查到些端倪。李在回忆录中称是蒋在台儿庄获胜后急于扩大战果、一味增兵，他本人则是及早察觉到日军合围意图的；而按照刘斐的叙述，蒋在初期固然也是这个想法，至少还能勉强接纳意见，于4月21日下令抽调机动兵力和预备队（相较于刘斐最初的构想仍是打了折扣的），反而是李不执行命令、始终将所有部队投入第一线。5月11日军令部下达了一个对合围的敌军各个击破的新命令，刘认为此命令不过合乎他在4月21日的方案，为时已晚，并对是否能起作用感到怀疑。郭汝瑰的《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引用的作战命令和电文等基本证实了刘斐的说法，只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至5月11日的命令下达时，蒋仍确信可以对敌军实现各个击破和反包围，并未对万一失败时如何突围做出指示，李则对此做出了补充。之后日军进展迅速，各个击破的计划果然来不及实施，如此看来这大概是李在徐州撤退中的积极作用所在。其他资料，王辅的《日军侵华战争》对此并未详述，第二历史档案馆的《抗日战争正面战场》固然提供了更多的电文，然在此基础上再做什么分析，实非我力所能及了。

  随枣会战在李的回忆录中被写得过于神奇，俨然也是一场胜利，然此会战在其他资料中都甚少着墨，知名度无法与台儿庄相较。按《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的叙述，则第五战区在此会战中及时转移主力、之后转入反攻并收复随县以外前期被日军攻占的全部地点确属事实。《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引述的日军的作战指导策略中则有“完成作战目的后回到原来的态势”等语，似乎日军之后的撤退并非战败，而是原本计划如此。至于日方所称的作战目的——“消灭敌之战斗力”，此书的结论是达到了，中国参战的30个师中有20个受重创，被迫放弃汉水以东，战死约15000，被俘约1600，日方战死约650，伤约1800。看来日方的观点与《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中日军未能捕捉到第五战区主力的结论有差距。《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亦引用了《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中的日方伤亡数字，对中方的伤亡及“放弃汉水以东”并未提及。由于暂无更多资料，我的疑问实质上没有得到解决。

  内战期间副总统竞选一事，李在回忆录中自承有积极和消极两种打算，积极的打算是或可有所作为，消极的打算是估计北平守不住，不愿坐以待毙罢了。这一点以及黄、白最初不赞同的态度，都在《新桂系纪实》里得到了旁证。而中原大战后本已脱离桂系的黄绍竑在竞选中颇多出力一事让我有些不解，但后看其他资料证实确是如此。《新桂系纪实》中亦有当时桂系中人称李宗仁早先推荐黄绍竑接收东北离间了蒋黄关系，导致黄不得不回归桂系，也许有一定道理。李指责蒋在他任代总统期间阻挠他调动军队以及将金银运至台湾，从其他资料看似乎也是事实，只是蒋是否从下台起就一心退守台湾、故意促成李早日垮台就不好说了，我总怀疑那个时候蒋也未必敢肯定台湾能守到几时。蒋最后一次下野，李的说法是蒋主动提出，本来我以为又是替自己撇清之语，然在《新桂系纪实》中他人的陈述里也找到了旁证，亦有一说是蒋初时的确主动提出让李代理总统之职，但白崇禧未与李商议就发出亥敬、亥全电逼蒋下台，蒋见此状反不愿放手了。或许蒋确有过拉李当挡箭牌的心思，但李也绝非没有争位之心（至于为何要争当末代皇帝，恐怕与美国的态度不无关系），既然争了，则之后也该有被蒋利用的觉悟。

  关于李黄白的关系。白原是黄的部属，而起家之初李与此二人并非同一系统，理论上黄白关系当更近些，然则根据《新桂系纪实》及其续编中部分陈述，恰恰最先出现矛盾的是此二人。有人云两人都过于聪明自负，最终不能相容。李和白也并非铁板一块，白后期架空李的军权已成公认，李选上副总统后对白的仕途不但无所助益反倒造成负面影响，据第三方陈述白亦有怨恚之词，至败退台湾前，已生叛李投蒋之心。三人的自述，白的回忆录因成书于台湾，原料想难以畅所欲言，实际白在书中对竞选副总统一段公案倒并未避讳，承认自己初时虽反对、后亦支持了李的竞选，对李并无明显的指责，只是表示李的当选无论对其本人、对党国还是对白终究并无益处，言辞间不无懊悔之意；黄的从《新桂系纪实》中节选部分看，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难以判断其对李白二人态度如何；李的回忆录倒是感情丰沛，固然对黄中原大战时不能及时发兵有所抱怨，后期提及黄的态度仍是友好的；对白则几乎尽是褒扬之词，如何才华横溢又如何秉性耿直等。此间的扑朔迷离倒很是有些意思。

  最后，李在回忆录中对蒋颇多明嘲暗讽，称呼上倒始终有种微妙的客气。“蒋先生这种人有什么人格可言”、“早知蒋先生如此痛苦，我还真就不干算了”这两句则尤让我觉得生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