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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不少西方探险家、学者、传教士和旅行家怀有各种目的，开始来到中国西部边疆地区。他们寻求考古发现，以西方人文科学的方法对当地的社 会和风土人情进行观察、记录。约瑟夫·洛克 Joseph F.Rock (1884 - 1962) 也是其中之一，他不仅以性格孤僻、勤于笔耕著称，他是唯一一位在中国西南边疆地区长期生活和考察、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云南的西方人。他在云南丽江纳西地区的活动、他对青海阿尼玛卿山地区的动植物学考察、他把卓尼版藏文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带去美国、他对四川木里藏族地区的探险以及民国时期和西南地区各路人马的直接接触和交往，都是轰动一时而且长期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事迹。 斯蒂芬妮·萨顿编著的这本《苦行孤旅》是唯一一本用洛克的日记、书信以及对当事人的采访等一手资料写成的传记。

中文版序

第1章 玉龙雪山之行

纳西人：定居云南的藏族移民

第2章 起步维艰：少年时光和夏威夷岁月

2.1 夏威夷植物标本室的创建

2.2 入美国籍

2.3 寻找大风子树

2.4 西方科学家在中国的新发现

第3章 彩云之南：政治形势和日常生活

3.1 鸦片政治

3.2 中国人的冷漠

3.3 西方来的传教士及其影响

第4章 甘青之行

4.1 从云南到四川：中国的崎岖山路

4.2 昭通百姓的疾苦

4.3 夏河的回藏冲突

第5章 日记：洛克的内心世界

5.1 洛克对中国人的态度

第6章 寻求神秘之山

6.1 侯家寺的跳神

6.2 甘肃的敌对势力

6.3 阿尼玛卿山之行

6.4 甘肃的骚乱

第7章 残忍的统治和昏庸的制度：卓尼、木里和永宁的土司

7.1 卓尼和迭部

7.2 卓尼杨土司

7.3 木里统治者

7.4 木里金矿

7.5 永宁边区

第8章 贡嘎行

8.1 罗斯福探险队在永宁

8.2 对贡嘎山的首次报道

8.3 高涨的排外情绪

第9章 纳西人、国民党和传教士

9.1 对传教士的评价

9.2 蒋介石深陷困境

第10章 长征岁月

10.1 翻天覆地的前兆

第11章 进退维谷

11.1 西部大迁移

第12章 国民党的倒台和共产革命的胜利

12.1 通货膨胀和经济危机

12.2 共产党的攻势

12.3 尾声

鸣谢

注释

参考书目和文献资料

人名译名对照

译后记

约瑟夫·洛克（Joseph F.Rock，1884—1962）是中国研究民族学、纳西学和藏学的学者比较熟悉的一位西方学者。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不少西方探险家、学者、传教士和旅行家怀有各种目的，开始来到中国西部边疆地区。他们寻求考古发现，以西方人文科学的方法对当地的社会和风土人情进行观察、记录。早期的西方探险家和学者主要热衷于中国西部的地下文物，比如，敦煌古代写卷和黑水城文书的发现过程中都有这些外国人的身影。到了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外国探险家们对世界这一块土地的热情依然不减。不过，他们追寻的目标逐渐从考古发现转向了对自然地理环境、人文习俗和社会制度的考察和研究，有些人在中国西部长期居住下来，对某一地区进行长期的跟踪考察和记录，还把他们的文稿寄往国外的刊物发表。直到20世纪50年代初，由于中国政治形势的巨变，他们才不得不离开中国。在后期的这些西方探险家和学者中，洛克是颇有代表性的一位。他不仅以性格孤僻、勤于笔耕著称，而且我们还可以说，他是唯一一位在中国西南边疆地区长期生活和考察、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云南的西方人。他在云南丽江纳西地区的活动、他对青海阿尼玛卿山地区的动植物学考察、他把卓尼版藏文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带去美国、他对四川木里藏族地区的探险以及民国时期和西南地区各路人马的直接接触和交往，都是轰动一时而且长期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事迹。

洛克在中国再次被人们提起和关注，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云南丽江地区旅游业的蓬勃兴起。丽江的景点吸引了很多游人，随之洛克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其中有学者，也有倾心丽江的历史和人文的普通老百姓，因此近年来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与洛克相关的文章，还有几部书作出版。不过这些文章和书籍中，有一部分是基于道听途说，加入国外寻得的一些资料，拼凑而成，还有的是在描写洛克这个传奇人士时添加了不少文学色彩和想象的。虽然有关洛克的各类故事读起来耸人听闻，但是缺乏对洛克的生活背景、性格特征和人生意念的准确描写和深入分析。这种现象引起了远在美国的李若虹博士的关注，她决心把现有的唯一一部完整而又准确可信的洛克的英文传记翻译成汉文，介绍给国内关心洛克这个人物的读者。

李若虹博士1988年从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后，先后在英国牛津大学和美国哈佛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从哈佛大学内亚研究系毕业后，一直供职于哈佛燕京学社。这些年来，她挤出业余时间来翻译洛克的传记，与她在哈佛的研究专攻和工作经历实在是密不可分。洛克的足迹遍及中国藏区边地，他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云南，可以说是在欧亚内陆和青藏高原的最东端；1924～1927年，洛克得到哈佛大学阿诺德植物园的资助，到阿尼玛卿山地区采集植物标本；二战结束后，从1945—1950年，洛克又被当时哈佛燕京学社社长叶理绥（Serge Elisseeff）教授聘为研究员，被派往云南丽江从事他的纳西学研究工作。至今哈佛燕京学社还存有洛克当时和社长的大量通信。正是这些渊源，若虹在哈佛燕京学社工作不久就开始了这一翻译工作。翻译实非易事，而这又是一部人事涉及面很广、需要多种学科知识支撑的人物传记，做起来更是需要毅力。虽经数年，但是若虹对这本译著的热心和努力不减起初。细水长流，经过努力，现在她终于完成了这一项目。

这本传记是由哈佛大学阿诺德植物园前任主任理查德·霍华德（Richard A.Howard）教授的专职助理斯蒂芬尼·萨顿（Stephanne B.Sutton）在1974年完成，由美国哈斯汀斯书房出版的。虽然洛克和萨金特教授的交往重在1924—1927年的甘青之行，但是这本书并非仅仅侧重于洛克的这一段经历，而是囊括了他一生与众不同的经历，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作者通过研读、分析现有的各种一手材料，对这位探险家的性格和内心世界做了细致的描述和准确而又深入的分析。正如本书的标题《苦行孤旅》所展示的，洛克是一位杰出的植物学家、探险家和语言学家，但是他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孤独者！正如作者在为传记尾声处所写：“他始终不能安心在一处逗留多时，总是在不停地旅行，不停地漂泊。他永远只是一个移民，哪儿都没有他安身的家。也许正是由于他年轻时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这就注定他将彻底失去自己真正的家园。中国曾经接纳过他，可最终洛克竟无法在那儿找到归宿而遭离弃。”

可以说，迄今在国内，我们还没看到一本真正基于现存的史料的整理、研究而写成的洛克传。因此若虹经过多年锲而不舍的努力完成的这本译著填补了这一空白。虽则原著成书于40年之前，但是书中展示的洛克，这位杰出的植物学家、探险家和语言学家，这位孤僻难处的天才型学者一生的独特的经历，迄今读来，仍然意趣盎然，别开生面。无论你是着迷于西南怡人风光的普通读者，还是研究民国西南历史、政治的学者，或是热衷于了解20世纪前半期生活在中国的各路西方人在中国的观感和体验的人文爱好者，本书为读者打开一扇独到的窗户。

若虹受过扎实的学术训练，她的翻译不仅力求准确，贴近原文，而且在翻译过程中，她不断对相关的历史事件的前后细节、人物的背景和关系和相关人名、地名的渊源做过认真的校对和考究。本译著是国内现今很多零散地编译、摘录部分内容再加上自己的感叹而写出的有关洛克的传闻所难以企及的。另外，她毕业后一直留校任职，近水楼台，有选用哈佛大学图书馆馆藏的各类老照片和史料的便利。若虹在汉译本中添加多帧精彩的照片和洛克的亲笔书信，这些原始材料现均收藏于哈佛大学多家图书馆内，更使这一传记读来栩栩如生，确实能使读者对洛克这个传奇人物有一全新的了解。

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历史宗教研究所研究员

陈庆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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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经年远征中国西部边区从事考察的壮举使他小有名气，不过这声望并非来自他收集的稀有之物和鸟类标本，更不是他辛辛苦苦编写的纳西语辞典，而是他发表在美国《国家地理》上的一系列文章。这些文章记载了他在汉藏边地生活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探险经历，描述了他在新奇的文化环境里和当地人交往不同凡响的趣事。在那个年代，中国的西部边地鲜为人知，而洛克在中国西部边地的探险经历确确实实诱发了美国《国家地理》的读者对陌生的国度和异域文化的无穷遐想。

纳西人的祖先是羌、月氏，他们在古时候从藏区东北部迁徙到丽江一带。汉朝时，羌族曾攻入汉人的领地，威胁着汉王朝。不过，汉朝的军队随后却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羌族败亡之际四处逃散，其中有一支部落往南逃窜，也就是后来洛克熟悉的纳西人。……纳西人显然和摩梭人相连，但是历史和神话故事往往一味把两者混淆。摩梭人比纳西人早来丽江，但是不知道到底是纳西人把摩梭人纳了进来，还是摩梭人逐渐同化了纳西人。

纳西人对基督教并没有好感，这使来到这里热心传教的西方人大失所望，却给洛克和顾彼得带来了难以掩饰的兴奋。纳西人入世、迷信、乐观，基督教的自我否认的教义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皈依基督教的人很少。

但是他从不和当地人结成情同手足的亲密关系，也从不光顾当地的茶馆或酒肆（纳西版的西方居民区的酒吧），也从不邀请纳西人来自己的住处做客。他认为，顾彼得与当地人交往过密（部分原因在于顾彼得在当地设立工业合作社需要他们帮忙）是一种粗俗的表现。在他看来，只有和当地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有助于他有效地行事、舒心地生活。在丽江，傲慢的行事作派、文雅的生活风格、无异于汉人的良好的举止以及事事显出的富有和慷慨之态为他赢得了当地人的尊敬。

培弗写道：“一些外国人，带着开放的视野、严苛的指摘和偏见，应对着陌生的中国。他们当然熟知自己国家的生活习俗和标准，而现在当中国人忽然活生生地出现时，他们缺乏任何参照的标准来真正了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于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国家理想化，动辄在中国人面前摆出一副胜人一等的模样来。”

……最后，他们越过一个高达15000英尺（约4572米）的山口，再穿过一段陡峭的森林后，终于抵达了木里。转身回望，眼前正是丽江河谷。

书籍介绍

19世纪和20世纪之交，不少西方探险家、学者、传教士和旅行家怀有各种目的，开始来到中国西部边疆地区。他们寻求考古发现，以西方人文科学的方法对当地的社 会和风土人情进行观察、记录。约瑟夫·洛克 Joseph F.Rock (1884 - 1962) 也是其中之一，他不仅以性格孤僻、勤于笔耕著称，他是唯一一位在中国西南边疆地区长期生活和考察、一生大部分时间生活在云南的西方人。他在云南丽江纳西地区的活动、他对青海阿尼玛卿山地区的动植物学考察、他把卓尼版藏文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带去美国、他对四川木里藏族地区的探险以及民国时期和西南地区各路人马的直接接触和交往，都是轰动一时而且长期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事迹。 斯蒂芬妮·萨顿编著的这本《苦行孤旅》是唯一一本用洛克的日记、书信以及对当事人的采访等一手资料写成的传记。

• 作者：mumudancing 发布时间：2020-04-19 13:58:07

  借这本书和女儿讲了性知识和避免性骚扰

• 作者：风吹草低牛小羊 发布时间：2021-04-07 22:46:18

  这种翻译的书真是读不下去，行文总是很枯燥told in a very dry and flat tone, and it bored me so much that I had to force myself into the narration of an unprecedented journey of a peculiar man that should have been told brilliantly.

• 作者：子文东 发布时间：2014-09-22 14:54:04

  “如今当查拉图斯特拉登上高山时，他想到从年少时候开始多少次他曾独自漫游，而且多少次他曾爬越多少山峦和峰巅。

  我是一位漫游者，也是一位登山者。他这么对自己的心灵独白。我并不喜欢平原，而且似乎也不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住上太久。不管命运和人生的经历给我带来什么，反正我总是离不开漫游和攀登：最终，一个人能感受得到的就是他自身。在我身上发生意外的时候已经过去，眼前发生的所有一切还有什么不曾是我的一部分呢？！最终回归于我的就是我自己，也就是那个在异域游荡了许久，而且散落在各类事物和多种事件之中的真正的我自己。”

  —— 尼采 《苏鲁志语录》

• 作者：Liekkas 发布时间：2015-09-27 19:53:10

  有点颠覆想象，洛克傲慢 孤僻 偏执 花销奢侈，热爱中国山川却对当时当地的文化不够理解包容。但无论作为旅行家 植物学家 或是后期对人文社会的研究，都非常无畏而坚韧，也有他对待这个世界的善意方式。有机会要徒步膜拜下洛克之路。

• 作者：厚朴闪闪 发布时间：2014-08-25 12:03:14

  成事者必偏执～

• 作者：豆 发布时间：2019-08-07 17:21:50

  行前书。

• 与这本书的故事

  作者：野生打流 发布时间：2020-11-29 22:48:13

• 谈谈《洛克传》

  作者：梧桐更兼细雨 发布时间：2019-11-13 06:48:55

  我是《苦行孤旅——约瑟夫.F.洛克传》译者的同学，刚听到《洛克传》，我还以为是那个写《政府论》的英国大哲学家。英国的那个约翰.洛克在人文学科远比这个美藉奥地利裔的约瑟夫.洛克有名。

  当然，现在，约瑟夫.F.洛克是更时髦的。他是民国时期著名的西方探险家，长期在中国西南边地进行植物学、动物学、地质学、民俗学、语言学追踪研究。《洛克传》是广义的民国研究的一部分，而民国研究正是当今学术界的热点。

  下面我来谈谈读《洛克传》的体会，主要有三点。

  一、民国是乱世

  这几年，中国掀起了“民国热”与民国崇拜。凡是民国的人与事，都带着温馨美好的色彩：那时的天很蓝、教堂很安静、穿婚纱的女子很高雅、人们很淳朴。

  民国研究，作为一种颠覆史学，有其恢复真相的价值，但也有过分美化之嫌。与此同时，对中国革命，特别是底层农民为主体的共产革命，则倾向于无视与诋毁，贬之于闹剧与悲剧，似乎是某些好事者挑动起来的偶发事件。

  《洛克传》撕开了民国神话的一幕，我最深的感受是民国时期政治与社会的混乱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他说，“云南在民国时期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军阀、鸦片、土匪、敲诈勒索、腐败和谋杀等等已成整个社会的常态” （P85） 在洛克几次探险中，令人印象最深的是一路遇到土匪，他的探险队必须由当地政府的卫队保护，洛克为此要付出大笔雇佣金。

  对民国政府，从中央到地方，洛克都是否定的。他说“我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贪污腐败的政府。”（P381）“把中国称为世界五大文明古国的说法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P382）。他说“中国社会的所有灾难都归结于诚信缺乏的官员和不合理的管理体制。”（P308）

  洛克对共产革命也没有好感，他对1949年丽江出现的共产党政权的评论是“这真是一个恐怖的政权”，“我仿佛觉得自己正身处法国大革命雅各宾派统治时……”（P397）。但对于革命，洛克却认为有必然性与合理性，“在国民党政府统治时，贫困的农民确实吃了很多苦。……确实没有人再能忍受这种非人的苦难了。” （P397-398）。他颇具预言家的天赋，他曾预言道“这个国家必将发生一场巨大的革命。这样的一天必定会到来，并且即将降临中国的这场变革肯定会是有史以来最为血腥的一次”（Ｐ288）。

  北大历史学者李零说：“民国时期是个天下大乱的时期，根本不像现在人吹的，简直是黄金时代。……这是一段战争与革命的历史，血流成河、泪流成河，中国人受了很多苦。”（《也说“民国范儿”》）。洛克有力佐证了李零的说法。虽然李零与左派走得很近，但李零关于民国是乱世的说法，我认为是正确的、站得住脚的。

  民国是当代中国走向现代国家的重要精神资源。相对铁桶式组织控制，那无疑是个充满个人活力的时代，是个文人意气奋发的时代。但我们不能忘记民国是乱世，当时的情况一塌糊涂，惹得这个也摇头，那个也叹气的。

  二、学者生涯不自由

  西方学者在中国享受到的待遇，是他在本国不太可想像的。在中国，洛克与各级官员交往，他的探险队规模庞大，仆役与护卫队人数众多。当他带着他的二个纳西族仆人回到美国时，他的行为引起了他美国的同行与资助人的侧目，但他在丽江有整整12个纳西族仆人，“他在纳西人中过着君主般的生活”（p24）。

  但洛克毕竟只是一个学者，要维持他在中国的君主般幸福生活，他必须得到西方世界的研究资助，而为了找经费，他也不得不仰人鼻息，四处努力找人交涉。1927年哈佛大学阿诺德植物园的主持萨金特去世后，资助中断。为了继续呆在他喜欢的中国西南，他请求美国国家地理学会给他到木里考察的机会。为此，他把研究方向转向纳西人的文化习俗与宗教仪式等方面。1930年洛克回美国，正遇上经济危机，各机构经费紧张，以致洛克的资助申请到处碰壁，他最后只能动用自己的积蓄才能继续留在中国。在随后的几年中他耗尽了他的个人财产。49年被迫离开中国后，他只能寄居到朋友家，还得靠向研究机构出售研究资料维生。

  　　如果洛克富到不必到处申请资助的话，也许他能作出更大的贡献。

  三、西方学者的独身传统

  洛克并不是一个苦行僧。他对饮食极其讲究，正餐时要求餐桌上放上桌布，餐巾，按详细的食谱制作奥地利风味的晚餐。随身带着折叠澡盆洗澡。洛克喜欢享受，生活一点不马虎，但他在性方面似乎一无所需。如果说他看不上当地土著女子，当时的丽江还有女传教士，在他回到美国与欧洲时，似乎也没有与哪位女士有什么瓜葛。特别是他作为探险家名声鹊起，他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的文章广受欢迎，经常受邀出席各种宴会，拥有不少女性崇拜者时，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绯闻。那位后来写出《西行漫记》的美国青年埃德加.斯诺，邀请洛克去上海一家以脱衣舞闻名的夜总会，竟引起他的暴怒。

  洛克这方面的表现，颇为奇特。有人怀疑他有同性恋倾向。其实在欧洲，终身不娶的学者真是不胜枚举。哲学家中最有名的有斯宾诺莎、笛卡尔、康德、帕思卡尔、叔本华、尼采。艺术家里有卡夫卡、梵高、普鲁斯特，科学家有哥白尼、牛顿。我曾在一本介绍斯宾塞生平的书中看到，很多旧式英国绅士，终生不娶，在俱乐部消磨一生，当时英国俱乐部是不向女性开放的，他们定时去俱乐部吃饭、饮茶、阅读、聊天、写作。

  但即使在这些独身者中，完全不近女色者也是很少的。据说终生蔑视女人的叔本华，死后书中夹着治梅毒的处方；卡夫卡曾三次订婚；普鲁斯特恋情不断，还是同性恋者，甚至有猥亵女童的恶癖。即使在以冷漠著称的英国绅士中，大概只有牛顿在清心寡欲方面才能与洛克匹敌。

  也许洛克与牛顿一样，是学者独身传统的坚守者。

  最后我引用鲁迅的话给洛克一个总体评价。

  鲁迅曾说过：“我常常想，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坟<灯下漫笔>》

  洛克在民国期间的中国生活得如君王，仍诅咒着中国的现状，他应该算一个有良知的学者。

  （完）

  2014.7.15

  2019.11.12